耳墜是沒買成的。
秦川半路接了個電話,說公司有急事,要趕回去加班。
他神情十分真誠,如果不是看到兄弟群裏,有人提了一嘴。
【川哥今天別忘了接宋瓷啊。】
我可能就真的信了。
他在我的臉頰邊輕輕落下一個吻,揉了揉我的腦袋。
「今晚我會早點回家,給你做大餐,在家乖乖等我。」
車從我身前駛過,帶起一陣風,毫不留情駛向遠方,留給我一屁股煙塵。
我蹲在路邊,忍著經期陣陣襲來的腹痛。
像是要懲罰自己戀愛腦一樣,我狠狠地把被親過的地方用手背擦了又擦。
手背和臉頰摩擦得又紅又痛。
我低頭點開打車軟件,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平台接單。
天邊忽然烏雲密布,狂風驟起。
緊接著一道閃電劃破整個天空,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
比雨水先落在手機屏幕上的,是我眼眶裏溢出來的淚水。
眼前越來越模糊,我的臉上雨水淚水混作一團。
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雙被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
緩緩從下向上看,黑色西裝褲,一襲黑色長風衣,高領薄毛衣。
小麥膚色的手腕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手表,金絲眼鏡,精心打理過的頭發。
最後是一柄遮在我頭頂的黑傘。
一張和秦川八分像的臉撞進我的視線。
秦川?
不對。
我搖搖頭,眯眼仔細辨認。
秦川的五官偏柔和,眼前男人更冷峻一點,而且身高也要更高一點。
「你好,我是秦川的哥哥,秦慎,他給我發消息,擔心你一個人,正好我在附近出差,拜托我來接你回家。」
他伸手要拉我起來,我的手被他的大掌完全包裹,幹燥溫暖的手稍微用力,我被拽起來。
長時間蹲姿讓我猛地起身後眼前一黑,控製不住要往前倒,十分尷尬地撲進了人家懷裏。
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他瞳孔微張有些驚訝,但身體也順著我的舉動下彎,扶著我確認站穩後,才收回手。
我坐在他的車裏,他拿出一條幹毛巾遞給我,示意我擦一擦身上的雨水。
「不然會著涼的,發燒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道了聲謝,默默接過毛巾。
一路上,除了我小幅度地擦頭發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正在播放的舒緩音樂。
車內不知用的什麼香薰,味道竟然能緩解頭疼。
兩人都不說話,一時間竟也有別樣的和諧。
車停後,我準備下車,秦慎率先開口,「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
我有點懵但還是點點頭,手忙腳亂地從掏出手機點開二維碼。
加完好友後我對秦慎道謝,他想打傘送我進門。
我擺擺手表示不用,打開車門後一路小跑進家門,卻忘了手裏還攥著的毛巾。
我進門先開燈,走到窗邊打算看看他走沒走。
要是沒走的話我再下樓一趟送回去。
結果隻看見他已經啟動車準備離開。
算了,到時候讓秦川還吧。
我點開他的頭像,是一朵山野間隨風搖曳的黃色小野花。
跟他本人形象還挺割裂。
我又點開他的朋友圈,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會議現場,偶爾會有和家人一起出去玩的照片。
我看見了現在他身邊大笑比耶的秦川。
不是跟著我穿著洗了又洗的舊衣服的秦川。
而是光芒耀眼更盛背後燦陽的秦家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