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看向一旁的安心。
她穿著一條白色吊帶裙,精致如玉的腳踝在裙擺的掩映下若隱若現。
如果古早小說裏的白月光影視化,大概就是安心這種形象。
碰上我的目光,她不自然地鬆開了挽著顧呈的胳膊。
從顧呈的生活裏消失七年後,安心成功應聘上辦公室秘書,成為顧呈的下屬。
那時我才懷孕,正是多思多想的時候。
為了防止他們舊情複燃,我每天送飯去公司。
再借口孕期多覺賴在顧呈的辦公室不走,直到他下班一起回家。
顧呈很反感我的疑神疑鬼。
“我和安心的事都是過去式了,你能不能不要每天跑來盯著我?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犯人毫無自由!”
我不甘示弱。
“那麼多應聘的,你為什麼招了能力平平的安心進秘書辦公室?不就是想讓她親眼看到你的成功,讓她後悔當年和你分手嗎?”
“還是你想和她再續前緣?我告訴你顧呈,我在你一窮二白的時候就陪著你,為了嫁給你,我拋棄了父母親人,我什麼都沒有了!你不能讓我輸,絕對不能!”
那時我猶如潑婦般怒吼著,張牙舞爪地掩飾內心的惶恐不安。
可現在我才明白。
不屬於我的強求不來,歇斯底裏隻會讓自己更狼狽。
這就是我傾心相待七年的男人。
白月光一句哭訴,就能讓他不計前嫌立刻奔赴。
我突然覺得好累,失去了辯解的力氣。
“顧呈,不管你信不信,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管你了。我們離婚吧。”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下。
顧呈提著寵物包的手暗暗用力,臉色深沉如水。
半晌,他輕笑出聲,語氣裏帶著輕蔑和了然。
“離婚?薑琳你舍得嗎?這是你欲擒故縱、吸引我注意力的新手段?”
他走近,俯身抬起我的下巴。
“收起這些可笑的小把戲,你還能繼續當顧太太,否則......”
“別怪我不留情麵!”
安心笑著打破劍拔弩張的氛圍。
“顧呈,你別這樣誤會薑琳。都是女孩子,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你看她都坐輪椅了,也許真是身體不舒服才來醫院的。”
輕輕柔柔的一段話聽得人如沐春風。
卻讓顧呈篤定我就是在耍把戲博關注。
他居高臨下地看我一眼,牽著安心走了。
“你就是太單純才會被人欺負。”
“那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
我把輪椅轉了個方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男人高大,女人嬌小。
安心說話時,顧呈會微彎身軀,耐心側耳傾聽。
護士把落在地上的毛毯一角提起來放在我的膝蓋上。
醫院的空調溫度很低,護士擔心我冷,給我蓋了一條厚毛毯。
我體型偏瘦,五個月的肚子穿寬鬆衣服完全看不出來。
厚毛毯一遮,再加上坐姿。
顧呈完全不會想到我已經流產。
晚上,安心發了一條朋友圈。
配圖是顧呈守在狗狗病床前的側臉。
配文:隻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我玩味地笑笑,點讚評論道:“祝有情人終成眷屬,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才評論完,顧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胡言亂語做什麼!害得安心要連夜離開,說決不做我們婚姻裏的第三者。”
電話那頭確實有女人哭泣的背景音。
他倆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我反問他:“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還不夠讓人誤會嗎?”
我不理會顧呈氣急敗壞的討伐,果斷掛斷電話,一夜無夢。
在醫院休養的半個月是我最平和的日子。
早上例行檢查後,我坐在床上看書。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一室寂靜。
“小琳,你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