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洲一席黑衣,他手裏抱著骨灰盒,神情哀傷。
許媛站在他身邊,指揮三個保鏢挖我媽左側的空墓地。
兩人都背對著我,沒見到我緩緩走進。
很快,空墓地被挖出一個深坑。
何雲洲彎腰將骨灰盒放進去,哽咽道:
“我的球球,終於可以給你下葬了。”
球球?
骨灰盒?
下葬?
我腦子漲得發疼,幾步走到何雲洲麵前,一拳打在他臉上:
“何雲洲,誰允許你動這個空墓地的?!”
“我......”何雲洲吐了一口血,不滿又詫異地看著我,似乎是意外我的出現。
我咬牙切齒:
“立刻!馬上!把這個骨灰盒拿走!”
我鮮少在外麵發火。
當年我埋葬我媽後,斥巨資買下她左右兩邊的兩塊空墓地,打算留給我媽和我用的。
畢竟我媽臨終前的唯一遺願,是希望我們一家三口葬在一起。
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何雲洲搶先拿來葬狗!
何雲洲被打得右臉高高腫起,他靠近許媛,整個人緊貼著她。
隨即,委屈告狀:
“媛姐,老男......他打我......”
許媛水眸閃過一抹異色,顯然沒料到我會出現在這裏。
她往後退兩步,避免和何雲洲接觸:
“老公,你先冷靜冷靜,你聽我解釋。”
許媛伸手想摟我,何雲洲先一步橫在我們兩人麵前。
許媛俏臉瞬間陰沉。
何雲洲無辜地仰頭,緩緩露出被我打腫的右臉。
許媛斥責的話語硬生生憋了回去。
“老公,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
我冷冷盯著許媛,隻覺得現在的她很陌生。
“我不想聽,你讓他把他狗狗的骨灰盒拿走!”
許媛歎了一口氣:
“他不是故意將狗葬在你媽墓碑旁的,他找了個大師谘詢,大師說這塊風水好,利於狗狗轉世投胎。”
“他心善,隻希望狗狗投個好胎,他也答應我不立墓碑。大師也說先埋狗,後續不會影響人下葬,你看這樣行嗎?”
我氣得渾身顫抖:
“不行,這個骨灰盒必須拿走!”
“許媛,你也知道我媽生前最怕狗!你如果放任他將狗的骨灰盒埋在這裏,我們現在立刻去離婚!我媽肯定接受不了你這種媳婦!你也別忘了,我媽生前待你不薄!”
我第一次提離婚,許媛臉色凝重。
“老公......”
何雲洲突然紅著眼抽噎,像個可憐的小奶狗般:
“楓哥,我聽媛姐提過你,不過你這麼大年紀的人,怎麼還那麼小心眼啊?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可這麼小的事,明明你通融通融就行了,你非要鬧大。”
“既然你純粹想要發火,那你衝我發火好了,我心疼媛姐......”
我目光冰冷,盯著她:
“你想讓我衝你發火?行,我滿足你。”
我抓起他的衣領,拖著他往保鏢剛挖好的坑麵前走,又猛踹了他一腳。
何雲洲被迫屈辱地蹲下,咬牙瞪著我,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樣。
我眼睛都不眨:
“你現在就把骨灰盒拿走,去我媽墳前和我媽下跪道歉,不然我能打到你哭爹喊娘!”
何雲洲拿起骨灰盒,求助地看著許媛。
許媛俏臉驟然陰沉:
“行了,他狗狗的骨灰盒也沒埋進去,你逼他向你媽跪下道歉,這樣有些逼人太甚了!”
我氣得心臟突突跳:
“我逼人太甚?究竟是誰先逼誰的?市裏有那麼多墓地,他不選,他假模假樣找個大師說這裏風水好,非要擾我媽清淨!他居心何在?”
何雲洲歎了一口氣,故作妥協:
“楓哥,你別罵媛姐,我現在跪。”
許媛伸手製止他,心疼地幫他拿起狗狗的骨灰盒:
“不用跪,我先帶你去把球球埋了。”
兩人肩並肩轉身離開,留我一人站在原地。
仿佛,從頭到尾做錯事的人是我。
我自嘲一笑,轉身叮囑三個保鏢將挖空的墓地填滿。
突然,我注意到我媽墓地右側。
那塊我斥巨資買下的空墓地,不知何時換了個新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