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嗆得咳個不停。
芸香一邊給我拍背,一邊咬牙切齒地瞪著兩人。
"先生,你怎麼能處處偏袒外人?明明太太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正因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更不該這樣沒教養!
"阿珠已經吃了太多苦,我絕不允許她從國外回來後,還要在我麵前受委屈!"
我強忍著不適,抬眼看向顧明生。
"先生真是情深意重啊......"
又一陣惡心感襲來。
我幾乎喘不上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洛寧?"
顧明生看我臉色發青,表情稍有鬆動。
然而,孔玉珠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又立刻板起臉。
"別裝了,洛寧。"
顧明生繼續皺眉。
"你昏迷時,阿珠特地請了醫生來看,結果什麼問題都沒查出來。
"你到底從哪學來這些招數?我當初還以為你清高淡泊,有阿珠的氣度,沒想到竟是個庸俗無知的女人。"
我氣血上湧,眼前一黑,就這樣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四周漆黑一片,隻有床頭櫃上的台燈亮著。
芸香正趴在我床邊睡著。
我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
簡單的自殺顯然無法讓我回到現實世界。
而且,芸香總能在關鍵時刻找到我。
我不僅死不了,身體還要遭罪,醒來又要跟顧明生繼續糾纏......
不行。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我必須另想辦法。
我正思考著,芸香迷迷糊糊地幫我掖了掖被子。
下一秒,她驚喜地叫道:"姑娘,你醒了?"
我輕聲應了一下,對她說:
"芸香,假如有天我突然消失了,你千萬別擔心。
"那說明我終於回家了,你記得打開我書桌最下麵的抽屜,裏麵有我留給你的東西。"
"什麼意思啊?"
芸香揉揉眼睛,一臉迷惑。
"回家為什麼不帶我?不是,姑娘,你是不是在說夢話?有我看著,你怎麼可能突然不見呢?"
"是啊......可能是在說夢話吧。"
第二天醒來,我換上一身便服,叫了輛黃包車出門。
芸香不知道我要做什麼,隻是一如既往地緊跟著我。
我們先去了城郊一家頗有名氣的道觀。
我捐了一大筆錢,才得以見到了道長。
可惜道長名不副實,根本看不出我來自異世,更別提知道什麼回家的辦法了。
我期待的心再次落空。
離開時,旁邊的樹叢裏卻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我和芸香警惕地看過去。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清瘦高挑,上下打量著我。
"誤入虛擬,身陷其中......夫人來這兒數十年了吧?"
我的心幾乎要跳出來。
我趕緊向他行禮,讓芸香退下。
"先生能幫我回家嗎?"
"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立刻明白:"錢不是問題。"
男人大笑起來:"夫人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他從包裏拿出幾張符紙。
"一共七張,你每天泡一張,第七天正好是周日,午夜十二點,就是你如願以償的時候。"
回到顧家後,我支開芸香,取了熱水把符紙泡進去。
一飲而盡。
芸香從外麵回來,憤憤不平地:
"姑娘,那個孔玉珠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她居然慫恿先生,把我們在後院種的花全都拔了。
我愣了一下。
當初我在後院裏種滿鬱金香,在土裏播下向日葵種子時,是真的把這裏當成自己家的......
可這一切都被顧明生縱容別人毀了。
既然如此。
"隨他去吧。"
反正我馬上就要回真正的家了,誰還在乎後院裏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