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我低下頭整理身上的手術服,對助理說道:
“不用,今天這場手術,結束的不單是那個胚胎的生命。”
還有我們這幾年的婚姻。
手術結束後,徐沐妍的麻醉散去,又開始訴說起了她對顧雲錚的愛意。
這一次,我沒再停留。
隻淡淡的吩咐助手觀察病人後狀態後就走了出去。
有個護士走了進來,聽見了徐沐妍嘴裏的話,飽含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林醫生,別怪我多嘴,你年輕有為,沒必要為了這麼個女人搭上自己的前途啊。”
她歎了口氣,把人推了出去。
我走到樓梯口,點燃了一支煙。
香煙解愁,我卻隻在裏麵品出了一抹苦澀。
徐沐妍第二次找我預約人流手術時,院長就找上了我。
話裏話外都是在敲打我。
身為婦產科的醫生,妻子卻為別的男人的孩子找我做人流手術。
這件事太荒謬了,掀起了不少輿論。
原本應該落在我頭上的職稱,也因為輿論壓力給了其他人。
煙霧繚繞,我掐滅了指尖燃盡的猩紅,剛要轉身離開,就聽見了樓梯間的談話:
一道帶著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聽說林清承的老婆又來打胎了,這都第幾個了。”
“咱們醫院裏的人私底下都喊他忍者神龜,又綠又能忍,哈哈哈。”
另一個人聲音帶著些嘲諷:
“多虧了他老婆,要不然上次職稱也不能給我啊。”
“他老婆為啥不去別的醫院做手術啊,是故意的嗎?”
男人哼笑一聲繼續說道:
“誰讓林清承是咱們市內技術最好的醫生呢,不找他找誰,畢竟還得接著懷呢。”
“丟死人了,我要是他,早就辭職了。”
隨後便是兩人肆意的哈哈大笑。
突然,我的口袋傳出清脆的手機鈴聲。
笑的正開心的兩人頓時止住了聲音,樓梯間安靜一片。
我拿出了手機,接通了電話,聲音被剛剛的香煙熏的有些嘶啞。
“喂。”
徐沐妍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林清承,你先回家把補湯熬上。”
“還是照例裝成兩份,我晚點送一份去雲錚那。”
她吩咐的熟練,像往常一樣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走出了樓梯間,進了診室,從抽屜裏拿出兩份文件。
一份是無國界醫生申請書,一份是離婚協議。
曾經我在理想和愛情之間搖擺不定。
為了一個人,留在一座城。
如今愛消失殆盡,我也該撿起自己的理想。
好在,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