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川說完就一個人走了,連小廝也不帶。
我讓侍女墨棋去門房那裏打聽趙景川往哪個方向走了。
終於有獨處的時間了,我不由地又哭又笑。
哭的是和我舉案齊眉的夫君用我的嫁妝偷養了外室二十年。
視如己出的養子是夫君和外室瞞著我生下的親生兒子。
笑的是老天有眼,讓我重活一世,有仇報仇!
平複好心情以後,沒一會兒,墨棋回來了。
她回道:“夫人,聽門房說,老爺往京郊方向去了。”
是了,我的一個陪嫁莊子就位於京郊。
唐婉盈如今就住在那裏。
那處別莊本來是我夏日最喜歡的一個地方,可是趙景川說他不喜歡那裏,覺得太過清冷。
所以我多年來再也不曾去過。
沒想到,是他看中這一處別莊清靜幽雅,才假裝不喜,讓我也不再踏足此地。
而他竟然把外室安置在那裏,一住多年。
我隻帶著墨棋一起前往別莊。
悄悄到達那裏時發現,清冷的別莊如今春意盎然,裏麵更是熱鬧溫馨。
站在莊子外麵,都能聽到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下個月就是娘親的生辰了,兒子不孝,不能常伴膝下,隻能用禮物表達對您的敬愛。
這一盒是東海那邊傳過來的珍珠,顆顆色澤光彩照人,特獻給母親。”
這就是我養了多年的好兒子趙崇禮的聲音。
名字取得好聽,做出的事情卻是白眼狼一般的行徑。
她是娘親,那我又是什麼呢?
“婉兒,你看我們的兒子多麼孝順。你過生辰,我親自給你打磨了一根玉蘭簪子。
這玉的品質極其珍稀,也隻有這樣的東西才配得上你。”
這是我那成婚多年,不能人道的夫君趙景川的聲音。
我記起他曾醉酒後,嘴裏一直癡纏地喚著“婉兒”。
我那時以為他是在喊我,被他的愛意羞得臉紅,卻不想,這隻是我的自作多情。
他嘴裏的“婉兒”,想必另有其人。
不等我傷懷,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
“好,我最喜歡珍珠了,禮兒的禮物深得我心。我最近正感覺首飾盒裏缺少簪子呢,夫君真好,馬上就為我準備好了。
你們的禮物我都很喜歡。”
這個聲音就是唐婉盈的,我至今不能忘記。
隻聽趙景川深情地說:“婉兒,你是我一生之愛。這麼多年了,委屈你不能親自撫養咱們的兒子,而是讓他養在虞氏膝下。
你放心,我不會負你的,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正室的名分。”
唐婉盈回道:“為了夫君和禮兒的前途,我受再大再多的委屈都肯。
隻是那虞氏,卻不是一個好打發的。”
這對狗男女用著我的嫁妝,在背後議論我,說得好像是我拆散了他們一樣。
接著,我還清晰地聽見趙崇禮問:
“爹,家裏那個老女人你打算什麼時候休了她呀?
我們一家人何時才不用這麼偷偷摸摸地團聚?”
到底是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就是養條狗都能養出感情來。
可是這白眼狼的話卻讓我的心一陣刺痛。
他還在不斷地絮叨著:
“我真是煩透了她,天天逼著我讀書,說是為了讓我上進,可我看她就是為了讓我替她爭光而已。”
“還有,她攔著我不讓我娶清清為妻,不就是想讓我娶一個名門貴女,好讓她有麵子嗎?真是虛偽至極!”
好心當做驢肝肺,以後我尊重他的選擇,看他靠自己還能不能達到上一世的成就。
後麵的話斷斷續續聽不太清楚,隻依稀聽得趙崇禮嬉笑著說了些什麼,然後那對狗男女跟著大笑了起來。
墨棋吃驚過後便是憤怒。
她擔憂地看向我,害怕我接受不了。
我向她搖搖頭,示意她不用管我。
裏麵的趙崇禮大概被支走了,我又聽到其他兩人談起了趙崇禮和李清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