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狂風襲來,火焰竟然倒轉了方向,朝著白聖月的麵門襲去。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等到巫行徹將白聖月拖下祭台是,她的半張臉已經被烈火燒毀,空氣中甚至有了股烤肉的味道。
族人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白聖月的哀嚎聲猶如厲鬼般,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一定是白挽星搞的鬼!那個災星,克死了她娘還不夠,現在又禍害到月兒身上了。”
幾秒後,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
姨娘從人群中跑了出來,言之鑿鑿的說道:“肯定是災星在她的血裏動了手腳,才會導致煉藥失敗。”
“她就是故意的,想要族人們永世受蠱毒之苦,不得超生。這心腸未免太狠毒了。”
“巫行徹,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快把她交出來!”
姨娘愛女心切,也顧不上巫行徹族長之子的身份,直接朝著他咆哮道:“今日我就要殺了那個災星,給我可憐的月兒報仇。”
說著,她低頭沉痛的望向在地上痛苦打滾的白聖月,小心翼翼的靠近,唯恐再傷到對方。
其餘的族人也紛紛應聲道:“殺災星,殺災星!”
聽著此起彼伏的災星稱號,我的心再次痛了起來。
前任巫祝逝世前曾留下占卜,預言聖女降世、胎毒有解、蠱族長存。
他一生隻占卜過五次,前四次皆靈驗。
蠱族以蠱立足,每位族人自降生就攜帶毒素,唯有蠱蟲可以壓製,幫其續命。
但每至無月之夜,蠱蟲就會在體內躁動,吞噬血肉,引得人狂性大發、欲自刎以絕其痛。
但若是不選定蠱蟲,則活不過滿月。
族人祖祖輩輩都覺得這是上天對蠱族的血脈詛咒,早就心生絕望。
巫祝的占卜,卻讓大家看到了新的希望。
在他死後,我和白聖月同日出生。
兩名女嬰,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聖女成了難以選擇的難題。
但隨著我生母在生產後血崩逝世,原本在死門關的姨娘卻突然無藥而愈,聖女究竟是誰的問題已然有了答案。
兩個同年同月同日而生的女嬰,因為這真假不詳的占卜,一個被人捧上了雲端,另一個卻被踩進了泥沼。
父親和我的生母鶼鰈情深,他把母親的離世全部都怪罪到了我的頭上,視我為仇人,恨不得永世不複相見。
在他有意無意的忽視下,家中下人對我這個“災星”大小姐更是肆無忌憚的拜高踩低,克扣夥食是常有的事。
姨母怕我會影響到白聖月,也不願意同我親近。
若隻是忽視,倒也還好,偏偏十歲那年,新的巫祝占卜,竟然算出我和白聖月命格相克。
自那之後,我就成了族中人人厭棄的存在,就連三歲稚子都會拿石頭打砸我,讓我滾出寨子。
好在那些難熬的日子裏,我救了在崖邊被毒蛇咬傷昏迷的巫行徹。
他和其他族人不一樣。
他會在我被罵災星時出維護我、安慰我,“星兒,你母親的離世並不是你的錯!”
他會在父親想要將白聖月嫁給他時拒絕道:“聖女很好,但我愛慕的另有其人。星兒是我認定的妻子。”
可最後也是他將刀捅進了我的胸口,取走了半碗我的心頭血,說著自己別無選擇。
“不會是星兒,我已經聽聖女的安排,將她安置在了萬......”
巫行徹開口替我辯解。但話音還未落地,就被族長打斷。
“夠了,事關蠱族的存亡,由不得你任性。”
聽到這話,巫行徹不再爭辯。
“好......我去把她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