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照!」
耳邊傳來驚嚇的尖叫,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望向那縫隙裏的一束光,此時驚覺渾身冰涼。
原來是天亮了啊。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闖進去撕碎這對狗男男。
可能我真的太害怕了,我怕我見到那一幕會當場瘋掉。
我望向聲源的方向,隻見那個男人穿著我的襯衫,麵容清純,臉上是可人的紅暈,一看便知被澆灌的極好。
望著他的麵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明明之前不曾見過。
那男孩受了驚嚇,一下子便鑽進正往外走的秦森照的懷中。
「阿照,你家管家也太嚇人了,還自作主張在沙發上躺著,太沒有禮數了。」
男孩聲音嬌嬌弱弱,好似受驚的兔子。
秦森照將那男孩摟住。
「好好,沒事沒事,我在這呢,什麼管家,哪裏有人?」
「皓皓?!」
我沒有說話,閉了閉眼,心又開始一抽一抽地痛,突然感覺有些惡心。
好好?
那他平時一句一句猶如情人呢喃般喚我皓皓。
是真的在叫我還是在想他?
「皓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坐在這?」
我死死盯著他的臉,腦海中閃過千言萬語想問。
秦森照麵上閃過一驚,其中夾雜著愧疚,心虛,還有一絲快意,被他藏的極好。
他鬆開摟住那個男孩的手,快速朝我走過來,想拉我的手,卻被觸及的寒意心生一驚。
秦森照飛快拿過沙發上的毯子將我蓋住,然後打開空調,雙手將我的手包住,不停的給我取暖。
臉上的擔憂不似偽裝,眸子裏的擔憂都要溢出來了。
我沒有回答,冷眼看著這一幕,內心有些茫然無措。
他的一舉一動告訴我他是在乎我的。
可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旁邊男孩委屈的快哭了,柔柔弱弱地開口。
「阿照,你不是說愛我嗎?那他——」
「閉嘴。」
話未說完,便被秦森照冷然打斷,不似之前的柔情蜜意。
「你先走。」
「阿照!」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說完,那男孩眼淚便落下來了,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他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穿著一條襯衫,哭著跑了出去。
但秦森照完全沒看,徑直走向廚房,泡了一碗速食薑湯,放我手上,讓我驅寒。
秦森照掃過桌上剩下的蛋糕和禮物,心裏軟了軟,有了計較,握住我的手,溫聲道
「皓皓,你聽我——」
我抽出手,飛快地跑向廁所,趴在馬桶邊將昨晚吃的蛋糕全吐出來了,撕心裂肺地嘔吐,胃裏的翻騰將眼淚也逼出來。
也不管手上的薑湯被打翻,撒了秦森照一身,燙的他麵目扭曲。
皓皓?
好惡心。
真的好惡心。
惡心極了。
他怎麼能這麼坦然地麵對我,一如從前,好像什麼事就沒發生過。
好像他沒出軌,我也沒抓到他出軌一樣。
「皓皓!」
秦森照不顧身上的汙漬,趕到我身邊。
聽到過來的腳步聲,我拚命擦著眼淚,不要這麼狼狽,至少不要現在。
「皓皓,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吧?」
秦森照將毯子蓋在我背後,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讓我好受些。
我吐完了,他拿著毛巾給我擦了嘴,絲毫不覺得汙穢,動作還是一如既然的耐心和溫柔。
我蠕動著嘴唇,想說什麼但最後又不知該是什麼。
問他為什麼出軌?
問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問他為什麼還能這麼泰然自若,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你把我當什麼?
我被他扶回沙發上,他去廚房重新泡了薑湯,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嘴邊。
「皓皓,來,張嘴,喝一點,別感冒了。」
我張了張唇,聲音不複往日清冽。
「我們離婚吧。」
麵前的手僵硬一瞬,複而繼續往前遞了遞。
「皓皓,說的什麼傻話呢?乖乖喝湯好不好?你不是最討厭去醫院了嗎?」
「喝完湯休息一會兒,我們去過昨日錯過的結婚紀念日。」
「你不是說一直想去Y省的櫻花了嗎?這個時期的櫻花最是好看了,前幾天我便定好了房間,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去看櫻花,拍好看的照片,你不是一直抱怨我沒時間陪你嗎,為了這次能夠好好陪你,我提前完成了幾周的工作,我們可以玩兒個盡興。」
秦森照蹲在我麵前,麵上溫柔的神色情真意切,說完便想把我抱進懷裏。
我側身躲開,認真看著他的眼睛。
「我說,我們離婚吧。」
一字一句,撕心裂肺卻又沉默至極。
霎那間,秦森照的臉色難看的可怕,陰沉至極。
沒錯,這才是我想要的表情,而不是那種虛偽的令人作嘔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