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高考,我拿了省狀元。
然而,就在我收到了重點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媽媽收養的兒子張書樂害死了我。
他故意把電瓶車放在客廳裏充電。
等半夜起火時,他自己一個人跑出家門,卻反手把我緊緊關在房間裏。
我就這麼被活活燒死。
可他卻告訴媽媽,是我故意堵在門外不讓他逃生,但眼見火勢越來越大,所以害怕逃走了。
那之後,我的名字叫畜生。
而媽媽親自向她的領導申請對我全國通緝。
直到六年後,媽媽經營美術機構給學生們臨摹用的一座雕像突然倒塌。
斷裂的手臂部分,竟意外摔出了半截混著惡臭的人骨。
是我。
......
雕像斷臂的截麵,正緩緩流出黑褐色的臭水。
盡管,我死了聞不到。
“林法醫,能找到線索嗎?”
宋隊長一進來就捏住了鼻子,表情很難看。
“灰膏本就具有腐蝕性,沒法對死者進行特征辨認。”
“不過,敲擊雕像時有明顯空腔感。”
“這說明凶手很可能是先將雕刻用的灰膏糊在死者身上,但又提前預留了氣孔,供細菌腐化。”
“等灰膏幹透後,再次通過氣孔注入混了強酸的填充泥。”
“這顯然是為了更徹底的毀屍滅跡。”
“因此,血肉和骨骼基本都被腐蝕幹淨,就算有殘餘也會和填充泥混為一體,完全無法提取DNA,更無法判斷死亡時
間。”
“隻能一點點把雕像破碎掉,試試看還能不能發現點什麼了。”
媽媽頭也不抬。
此刻,她手中正拿著小小的錘子和鑿子,輕輕敲擊著我屍體做成的雕像。
一點都不差。
我濃濃苦笑起來。
而宋隊長實在憋不住,跑出去換了口氣又回來,“我這邊目前也沒什麼頭緒。”
“唯一能算線索的,就是這家機構六年前被打砸失竊過。”
“可這又能跟雕像有毛關係?”
‘咚’!
媽媽手裏的小錘子突然一歪,砸到了指尖。
然而,她卻隻是輕輕皺了下眉就又恢複到平淡的樣子,繼續舉起了小錘子。
我懸浮在上空,心裏疼的一陣陣發緊。
六年了啊。
我的靈魂被困在這雕像裏。
無論怎樣大喊大叫,那些來臨摹的學生都不會對我有半點感知。
最後,我自己也變得麻木。
卻沒想到,雕像的底座不知何時裂了,突然摔倒在地。
我終於還是被發現了。
‘哢嚓’!
雕像的整隻肩膀被直接鑿下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濃鬱的臭氣瞬間衝天而起。
“嘔!”
宋隊長直接吐了滿地,恨不得把內臟都倒出來。
而媽媽也緊緊皺起了眉頭,用力捏緊口罩邊緣說道,“這應該是氣孔預留的太窄,導致填充度不夠,所以讓雕像內部還被密封了不少的肉體腐化物。”
“喪心病狂!”
宋隊長忍不住一拳狠狠擂了在解剖台上,“老子一定要找出這個殺人凶手不可!”
而媽媽突然又問道,“樂樂今天沒過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