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荒謬至極的想法,我連忙掏出手機,給陸月如撥去了電話。這次她接的倒是快。
冷淡的聲音從聽筒那邊響起時,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怒吼著向陸月如開了口。
“卡裏的錢,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你知不知道,那他媽是小念的救命錢!”
我不顧形象,也不顧周圍人探究的目光隻歇斯底裏的衝著陸月如喊著,可她仍舊聲音冷淡,甚至還分心同身邊人說這話。
“這個指甲的顏色太深了,給我換個淡些的裸色,做滿鑽款。”
我眼前一陣陣的發花,控製不住的放大聲音又將話重複了一遍,她像是終於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一般,用高高在上的語氣,施舍了我隻言片語。
“是我拿走了又怎麼樣?柳大師說了,要為了我逆天改命。”
“季城南,你知不知道逆天改命要消耗柳大師多少年的功德啊,他對我這般好,我掏點香火錢給他又怎麼了?”
她無所謂的態度和語氣,讓我失望又憤怒,心臟處揪在一起發著痛。
“陸月如,那是小念的救命錢啊,有了錢,小念就能做手術,就能活下來。”
“我求你,求你把錢拿回來。”
同她結婚十三年,我第一次這般低聲下氣的求她,可她隻是輕蔑的一笑,下一秒冷漠的聲音便透過聽筒傳了過來。
“我說了多少遍了,一個克我命的賤丫頭,死了也就死了。”
“沒什麼事的話,別打擾我了,一會我還要和柳大師去吃飯呢。”
“這顆鑽還不夠亮,我又不是沒錢,所有的鑽你都給我貼最好的。”
她隻落下這麼兩句話,就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我聽著她無所謂的態度,徹底寒了心。
她連美甲上都舍得貼最貴最亮的鑽,卻舍不得給我們的女兒花一分錢治病。
樁樁件件對比下來,我隻覺得可笑。
可還沒等我緩過神,醫院大廳裏的廣播便響了起來。
“162病房病人病情惡化,請血液科專家前往急救室聯合會診!”
語氣焦急的語音播報連續播報了三次,就連醫院大廳裏等待繳費的人們臉上都帶了幾分不忍和擔憂。
而我,卻像是得到晴天霹靂一般徹底眼前一黑。
因為162,正是小念所在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