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幾人越走越近,我迅速躲進樓梯邊的一棵樹下。
「好歹他也算救過我,這些年對我也很好,你們別說了。」
柳如煙的聲音不辯喜怒,淡淡的。
我心裏升起一絲希望,她心裏應該還是有我的。
就憑這些人,還不足以撼動我在她心裏的地位,畢竟她發過誓要照顧我一輩子。
「這些恩情你照顧他三年也該還完了吧?!難不成你要被他這個廢人道德綁架一輩子?」
兩個小姐妹怒其不爭。
我心底憤怒,卻也無法反駁,我確實是廢人,拖累了她三年,可我都是為了她啊!
她不可能這樣想,她是愛我的!
「嗯,三年了,天大的恩情也差不多還完了。」
柳如煙依舊淡淡開口,卻猶如重錘狠狠敲在我的心臟。
「在一起五年了,剛好有始有終。今天我會跟他說清楚,求他放過我,肖季博才是更適合我的那個人,我也一直沒有忘記他。下半輩子,我想勇敢追愛,為自己活。」
說到這句,她的聲音終於帶上了決絕和勇敢。
兩個姐妹激動鼓掌:「我去!你終於想通了!還以為你真的對那個殘廢感情很深呢!」
「就是就是,每次看見他我都特別惡心,是生理性的反胃,都不知道你咋跟他進行夫妻生活的,不行,嘔——」
姐妹二號彎腰幹嘔起來。
柳如煙拍著她的背,難為情地笑了笑,說我們已經三年沒有夫妻生活了。
「其實,自從他變成那樣,我寧願沒了胳膊的人是我。每次看見他我心裏都很愧疚,如果不是我賭氣跟他結婚,他也不會為了救我變成這樣。說不定我們地震時候都能好好的,我也不至於被道德綁架了。」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原來她一直這樣想?
可是,地震那天應該斷掉雙臂的人是她啊!
她被掉下來的石塊砸中暈了過去,兩條胳膊壓在廢墟下動彈不得。
我拚命想將她從石塊中挖出,卻發現她雙臂已經血肉模糊,隻連著一點筋皮。
她是一名繪畫家,最大的心願就是開自己的個人畫展。
如果失去一雙手臂,無異於要了她的命!
擔憂之際,腦海響起係統的聲音。
它說是我對柳如煙的愛喚醒了它,可以答應幫我實現一個願望。
我毫不猶豫求它將我的雙臂換給柳如煙。
「可以是可以,不過籌碼是你對她的愛。一旦你不再愛她,這雙手臂還是會回到你身上的......」
我咬牙點頭,雙臂劇痛襲來,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帳篷搭建的醫療室。
柳如煙抱著我哭得梨花帶雨,「老公,都是為了救我你才會變成這樣,以後我照顧你一輩子,我就是你的左膀右臂!」
她哭泣的聲音,與此時她冷漠的聲音重疊。
「三年,這場道德綁架該結束了。」
幾人上了電梯,我從陰影處起身。
明明是寒冬天,我卻渾身冒了汗,冰冷刺骨。
原來我豁出一切去愛的女人是這樣的。
離婚!必須離婚!
腦海中傳來係統冰冷的提示音:
「宿主,一旦與女主離婚,換臂協議就會失效。」
我扯出一絲殘忍的笑。
柳如煙,既然你背棄誓言,那就把我的雙臂還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