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確診胰腺癌的當天,我撞到男朋友正在和妹妹廝混。
打開手機,爸爸欠的網貸又該還利息了。
熱愛的舞蹈也因為跟腱斷裂不能再跳。
我決定給自己選一個好的死法。
我這條爛命,是時候還回去了。
我銷毀了自己所有個人物品,坐上高鐵千裏迢迢去跳海。
可離海邊隻有五十米遠,被保安大爺攔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小姑娘,這片海灘被一位老板承包了。”
“您要是不著急,可以下周再來。”
我TM特別急,怎麼能不急?
我現在可是在和瘋狂擴散的癌細胞賽跑!
我必須在它吞噬我的身體前,美美離開這個世界。
我不想躺在病床上,麵如枯槁、可憐兮兮地斷了氣。
“這不是景區麼,怎麼還能承包給個人?”
我壓製著內心的咆哮低聲問。
“小姑娘,現在是旅遊淡季,出價高自然能承包。”
保安大爺一臉“你不懂了吧。”
我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很久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情節。
劇裏,霸總男主為女主承包了一片魚塘。
以為是戲劇效果,沒想到還真有承包海灘的霸總。
有錢人的樂趣,真是不懂。
從決定要死的那刻開始,我就開始篩選各種自殺方式。
割腕吧,我暈血。
萬一下不了狠手,到時候半死不活更痛苦。
上吊吧,實在不想當吊死鬼。
那模樣怪嚇人的。
跳樓吧,擔心影響人家樓盤生意。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
吃藥吧,又要找人收屍,又要準備墓地,都是問題。
想來想去,跳海才是最優解。
既不用找人收屍,還能死之前看看大海。
看海是我從小到大的心願。
隻是長到二十五歲的這些年。
我一直忙著賺錢,沒機會實現。
就這樣,我拖著時不時就痛到死去活來的身體。
坐了整整五個小時高鐵。
來到這片海灘。
它的樣子,我已經提前在網上看了上百篇攻略。
熟悉得好像上輩子就來過。
碧藍的海水,柔軟的沙灘,矗立在海麵上的燈塔。
遠遠看一眼,就無比確信。
這是能讓我靈魂安息的地方。
所以,就算被承包了,我也要想辦法進去。
天還沒亮,我就自然醒了。
簡單洗了把臉,剪碎扔掉身份證。
留下隻有一張銀行卡的背包,從民宿退了房。
到了海灘入口,我狗狗祟祟觀察了半天。
鐵皮大門緊閉,門扣上掛著大大的鎖。
旁邊的欄杆排列緊密。
哪怕我的體重隻有九十斤,也很難鑽進去。
我圍著大門來回觀察。
活著不容易,找個理想的死法也很難。
一邊走一邊腹誹,突然眼前一亮。
離大門最遠的欄杆附近,橫欄離地麵空隙很大。
我立刻向後卷腰。
悄悄從這個空隙裏滑行了進去。
死之前,才知道技多不壓身這話一點不錯。
我的舞蹈功底,竟然在尋死路上派上用場。
保安大爺正在門衛室裏睡得香甜。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子,光腳一路小跑到海邊。
海浪輕輕拍打著沙灘,鹹鹹的海風拂過臉龐。
讓我一時分不清,此刻嘴裏嘗到的鹹味。
是海風還是眼淚。
“你是誰?”
“為什麼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