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詩會一出,短短半日間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無數公子、大少聞風而動,紛紛購買麻衣!
所謂“麻衣詩會”,首先你得穿著麻衣去啊!
於家。
於恒現場得到消息後,很快就折返回來,跑到後堂。
“姐,姐,好消息,明晚在秦河將會有一場詩會。”
“什麼詩會?”於雨凝問。
“是這樣的......”
於恒把事情說了一番。
聞言,於雨凝輕輕點頭,大概明白過來。
根據那位麻衣公子當日在醉夢樓的表現來看,花魁柳素仙應該是不知道麻衣公子住處的。
因為柳素仙在那麻衣公子離開後才問的名字。
那麼不意外的,這場麻衣詩會,極可能是為了釣出麻衣公子本人。
“有點意思。”
她淡淡開口,不知為何,竟也是有些期待。
那麻衣公子的學問不淺,如果去詩會的話,應該會做出一首很不錯的詩詞吧?
她不知道那麻衣公子具體是誰,但於家有一個書鋪,那邊傳來了麻衣公子的消息。
如果她誠心想見麵的話,過幾日應該可以在書鋪堵到麻衣公子。
隻是那樣的話對她一個女子而言,太刻意了,傳出去有辱名聲。
“既如此,明晚我便隨你走一遭吧。”
“好!”
於恒眼冒亮光。
他這個姐姐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到了詩會,現場出題,讓姐姐做出詩詞,他再拿來冒用,一定可以吸引素仙姑娘的。
“對了,姐,您還沒有麻衣吧?我讓下人給您準備一件去。”
“嗯,去吧。”
於雨凝點頭,目光不禁望向了遠方,喃喃自語。
“你會去詩會的,對嗎?”
也是這時,一間無名小院內。
李序看著抄的整整齊齊的一本書,活動活動手腕,長出了一口氣。
三天,他用了整整三天才把一本書抄完,而且還是日夜兼程的。
太不容易了。
卻也是沒辦法的事。
手裏沒錢,心沒底啊!
不過綜合算下來,這份收入還是不錯的。
大梁京城的普通百姓一年才賺四五兩銀子,他這三天就八百文,已經算是高收入了。
小憩一會後,他起身去了於家的書鋪。
老掌櫃依舊很痛快,檢查一番後,當場給了八百文錢,並且預訂了下一本書的抄寫事宜。
“小友這字不錯啊,就是不知學問如何?”
老掌櫃道:“聽聞醉夢樓的柳素仙姑娘明晚要舉行一場詩會,有獎賞的,若小友有興趣,可以去試一試。”
咦?
有錢?
李序頓時來了興趣。
什麼狗屁詩會他倒是不在意,可有錢拿就不一樣了。
作一首詩,但凡能入柳素仙法眼的,就有二兩銀子。
這......簡直就是撿錢啊!
比抄書強了百倍不止。
“感謝老先生透露的消息,若小子能得賞,定請您喝酒。”李序抱拳。
“沒事的,去吧。”
老掌櫃笑了笑,待得李序離開後,展開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麵是一副下聯。
當日,因為麻衣公子對出了下聯,自家大小姐便命所有人調查此事。
於是他便讓書鋪的小廝用了五兩銀子買了這張手抄的下聯。
字跡方麵,不能說一模一樣,但至少也有八成相似。
也正因如此,那一日,他才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李序的字跡。
“去向大小姐彙報,明晚,麻衣公子可能會出現在詩會上麵。”老掌櫃吩咐。
另外一邊。
李序拿到第一筆賺來的錢,本準備吃頓好的解解饞。
奈何各大酒樓的價格太貴了,便隻好湊合吃了一碗麵。
接著他又準備買一件像樣的衣服。
這麻衣太土了,一般隻有農民才會穿,而且還帶補丁,穿出去丟人啊,更別提去參加所謂的詩會了。
再者便是就這破衣服,還是他暫借鄰居的,得還給人家啊。
隻是看了一圈後,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太貴了。
哪怕是一件布衣,成衣的價格都要七八百文錢。
買不起啊!
不得已之下,他隻好返回小院,美美睡了一覺後趕赴詩會聚會地——秦河。
秦河原本是大梁京城的護城河,隻是在京城擴建之後,就成了內河。
故此,每到晚上,秦河河畔皆是張燈結彩,一艘艘花船經過,好不熱鬧。
此時天色剛有點黑,便有幾艘花船自對麵集結了。
每一艘船上都有名有姓,顯然是大家大族的船隻。
除此外還有幾十艘小船,也都掌了忽明忽暗的燈。
最讓李序訝異的是,附近的眾多讀書人一改常態,穿的幾乎都是麻衣。
“有趣!”
李序暗自放鬆下來。
原本他還擔心著,冒然跑過來參加詩會,有可能會被李家的人發現。
畢竟他這一身麻衣太顯眼了,如在場都是讀書人的話,一眼就看得出來。
可大家都穿麻衣的話,黑燈瞎火的,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就沒問題了。
很快,天色徹底暗黑下來。
一艘巨大的花船自遠處駛來,停在了高橋附近。
而在秦河對麵,一些讀書人也在聚集起來,靜等登船。
李序走到了對麵,但沒敢貿然湊前,在後麵觀察了一會才發現,登船竟然要花錢。
隻能容納兩三個人的小船,單人價格五百文。
中等船隻,一兩銀子。
而如果要登上柳素仙所在的大船,就要二兩銀子。
當然,不同種類船隻上麵配備的待遇是不同的。
如小船,上麵隻有兩壺薄酒,而大船上麵著配備了各種酒菜瓜果。
“還真他娘會賺錢啊!”
李序眼看著眾多大少、公子皆是拚了命的往大船上麵擠,暗自感慨。
一個人二兩銀子,算是中等船隻以及小船,一晚上至少賺一百兩銀子以上。
見周圍眾人差不多都等了船,他四下看了看,盯上了一艘小船。
小船上坐著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慢悠悠的品著酒。
他笑嗬嗬的走了過,交了錢,上了船。
“老人家,晚上好啊。”
“哦?”
老者放下酒壺,抬起頭掃視了一眼後冷哼一聲。
“你若不上船,老夫便一人單獨乘坐此船了,獨享兩壺酒,現在你上來了,就說這酒怎麼分吧?”
“這......”
李序愣了愣,笑道:“小子不飲酒,兩壺酒都歸您。”
“這還差不多。”
嚴鬆江把一壺酒推向李序:“來,陪老夫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