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侯爺深愛的女人,明媒正娶的侯夫人。
而我是被家族精挑細選出來的侯爺繼夫人。
姐姐撒手人寰那年,為我留下了一兒一女,托我將他們撫養長大。
侯爺和他的兒女都愛極了姐姐,對我並不親近。
無論我對他們多麼用心照顧,五年的付出,抵不過一個丫鬟。
侯爺從宴席上領回一個丫鬟讓我安排住處時。
我忽然有些倦了。
取出五年前新婚夜侯爺遞給我的那份和離書。
侯爺的手還搭在丫鬟的腰上,他定睛看了許久,“就因為這個丫鬟?”
我看著那個丫鬟,她算不得貌美,但樣貌和姐姐有三份相似。
對癡情的侯爺而言,三分相似也足夠。
我點頭,“嗯,就因為這個丫鬟。”
謝玉坐在書房裏,手邊是我親手煮的醒酒湯,旁邊跪著剛領回來的丫鬟。
“隻是一個丫鬟而已,不入後院。”
他疲倦的扶額,讓出第一步。
這些年他帶回很多女子,身份雖不盡相同,但絕大多數身世淒涼。
身份不明的養在府中,不似主子,不似丫鬟。
他不親近這些女子,並非尊重我,而是敬重他過世的嫡夫人,我的親姐姐。
我執拗的把和離書放到他麵前。
謝玉不解我今晚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真舍得離開侯府?雙兒和崢兒呢?你也不管不顧了?”
對視許久,他冷下臉,如同看著下屬官吏一樣看著我。
我平靜的望著他,點點頭。
侯府本就不該是我的歸宿,那雙兒女更是強加到我身上的,“他們年歲已大,都是懂事的孩子了。”
侯府的子嗣,該侯爺自己操心才是。
五年了,我始終如同一個外人。
“侯爺是忘了當年的承諾嗎?若是不記得,我可以重複一遍......”
謝玉厲聲打斷,“不必,本候記得!”
我揪緊了帕子,緩緩苦笑,記得便好。
謝玉手指按在和離書上,垂眸看著他曾經寫下的字,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似乎要讀懂我的目的。
“宋韻,”他陡然間語氣溫和,“如果......如果你真的不高興,這個丫鬟隨意處理了便是,不必留在府中。”
地上跪著的丫鬟抬頭,淚水漣漣的望著謝玉,“侯爺,求您憐惜......”
我在一側瞧著,梨花帶雨的模樣像極了姐姐。
謝玉一怔,又遲疑了一刻,抬手叩桌,三聲後有人進來把丫鬟領走。
“我已處理,你可滿意?”
我半垂著腦袋,思緒亂飛,一時半會該憐惜誰的苦。
“和離書上早已簽字,過了府衙便可生效,我明日就離開侯府。”
“宋韻,我已經把人趕出府,你為什麼還要鬧?”謝玉厲聲質問為何不懂事。
我抬頭,他眼神裏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這樣的丫鬟府裏不下二十個,不解我為何今晚這麼執拗。
麵對我的一言不發,謝玉軟硬皆施無效,他起身走到我麵前,想拉我的手,我退了一步。
他愣了一瞬,強行抓住了我的手腕,捏的我有些疼。
我疼的喊出聲,“侯爺,我手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