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翌日，天剛亮我就等在了官府門口。

等了兩個多時辰都沒等來柳素的身影。

我冷著臉，拿著重新寫好的休妻書，抬步走進了官府。

休妻書上白紙黑字清楚明白地寫著緣由。

官老爺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判定我可以休妻，並記錄在案。

事了，我將早已收拾好的包裹拿上，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科舉在即，我奮筆疾書，最終過了殿試，得了個七品官。

在翰林院，我謙虛有禮又上進，頗得前輩們歡喜，前程仕途一片大好。

休沐這日，意外遇見了找上門來的柳素。

“好你的負心漢，一聲不響就來了京城！”

負心漢？一聲不響？

我都把她休了，從此一別兩寬，何來我負心漢？

再說......

我冷眼瞧著她開始有些凸起的小腹，淡淡道：“你都能一聲不響懷了別人的孩子，我來京城關你什麼事？”

“何況我都把你休了，官府已經登記在冊了。”

“什麼！？”

看到柳素震驚的神情，我就知道她還並不知情我去官府登記的事情。

我沒理會柳素的不可置信，甩下她繞幾個彎，去了一個詩會。

柳素第一次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她知道來翰林院附近詢問，怕也是打聽了一番。

原本三年前我就能科考中第，奈何柳家仗著是當地富紳，硬要將女兒嫁給我。

那時我剛考上舉人，對商賈也沒有偏見。

再加上我與柳素相處過幾次，覺得她性格溫柔，也會持家，就應了這門親事。

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柳家為了能將女兒嫁給我，一直影響我看書。

至於喜歡，我相信長久相處下去，便會日久生情的。

可成婚事情諸多，我又是個男子，總不好什麼事都不做，隻等著將人娶回家。

等好不容易禮成，我以為終於能安心讀書，卻不知柳素溫柔的外表下還藏著驕縱。

端看柳母就知道了。

就這樣，我考試落榜，從京城灰頭土臉地回來。

柳素溫柔小意地安慰我，說以後大不了當個教書先生，反正她家有錢。

後來我在一次不經意中得知，柳家是故意分我的心，好讓我考不中。

理由就是怕我中榜去了京城，心大了，瞧不上他們。

可那時我已經真正喜歡上柳素，雖然心有不平，但還是壓下了再次趕考的心思。

好在每日讀書成了我的習慣，如今在京城才有了我的一席之地。

“我們的大才子來了，南宮公子快請這邊入座。”

一個貴女嬌笑著引我入座，舉手投足皆落落大方。

這是將軍家的女兒，行事做派也比其他家中貴女更豪邁一些。

有過幾次詩會的經曆，我與將軍家的小姐也算熟絡了。

我溫和地笑了笑，“白小姐對我還是這麼熱情。”

“南宮公子才情斐然，又長相俊美，誰見了會不熱情呢？”

詩會結束已是黃昏。

走在回家的路上，遠遠地，我便瞧見我家門口有個人影。

柳素見我回來，臉上表情頓時歡喜。

她將一枚成色極好的玉佩遞在我身前，柔聲道：“送你。”

“我找人問過了，你如今在翰林院當值，是個七品官，這是給你的賀禮。”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錯身往家門口走去。

她趕緊拉住我的衣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們重新成婚吧，好嗎？”

“等我為周家生下一個男孩，我就和你在京城好好過日子，好嗎？”

“生下男孩？”我冷聲道：“如果你這一胎是個女孩呢？你就要不顧廉恥地繼續爬那個老男人的床嗎？你惡不惡心？”

“南宮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柳素一臉受傷。

我不客氣道：“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柳素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混蛋！虧你還自詡讀書人，怎麼能說出這麼粗鄙的話來！”

我嘲諷地笑道：“不然我要怎麼說？說你是個不要臉的娼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