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尤其使我驚異的,是那個頭大尾巴小,戴著金邊近視眼鏡的頑皮小孩,平時那樣的不用功……而考起來或作起文來卻總是分數得得最多的一個。
—鬱達夫《誌摩在回憶裏》
1.海寧“神童”
徐誌摩家境優渥,是一個“富二代”,加上他長大之後,追女孩子表現活躍,一些人就想當然地以為,學生時代的誌摩,會不會是一個紈絝子弟,是一個問題生呢?
如果你也這麼想,那就錯了。學生時代的誌摩,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學霸。不信的話,我們就從徐誌摩的出生說起。
1897年1月15號,陰曆一八九六年十二月十三日,浙江杭州邊上的一座小城海寧縣硤石鎮充滿了歡聲笑語,富商徐申如家裏,迎來了幸福時光,一個男孩呱呱墜地,他就是老徐唯一的寶貝孩子—徐誌摩。
今天的海寧,是中國的皮革城,又是錢塘江大潮最佳觀景點,交通便利,坐高鐵到杭州隻要十多分鐘。曆史上的海寧,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才俊輩出。都出了哪些牛人呢?
比如蔣百裏。蔣百裏是誌摩的表叔,是中國近代最傑出的軍事理論家之一,早年在日本讀軍校,與蔡鍔、張孝準一起被日本人稱為“中國士官三傑”。蔣百裏後來還成為蔣介石倚重的軍事理論家。蔣百裏有一本軍事名著《國防論》,在這本書的扉頁,他寫下了一句激勵人心的話:“萬語千言,隻是告訴大家一句話:‘中國是有辦法的!’”
再比如王國維,中國近代國學大師。王國維在《人間詞話》這本書裏,借用宋人的詞,描摹了古今之成大事業、有大學問者的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是“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晏殊《蝶戀花》),這是立下宏偉的誌向,要做有為青年。第二重境界是什麼呢?“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蝶戀花》)這是說,為了理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掉二十斤肉也不後悔。第三重境界呢?那就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辛棄疾《青玉案·元夕》),意思是終於到達成功的彼岸。
如果蔣百裏、王國維你都不熟悉的話,接下來這個人,你一定聽說過。誰呢?查良鏞,也就是金庸。金庸是武俠小說大神級人物,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徐誌摩的表弟。當然,金庸沒有見過這個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表哥。
說到“誌摩”這個名字,據說還有一段很“奇葩”的來曆。什麼情況?小時候的誌摩,譜名章垿,字槱森,小名幼申。他的爸爸叫徐申如。大家可以猜猜看,這爺倆的屬相是什麼?對,都屬猴。爸爸是老猴子,兒子是小猴子,“幼申”嘛!在天幹地支紀年裏麵,十二地支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申對應的屬相是猴。
徐申如後來成為海寧硤石商會會長,生意做得很大,是當地響當當的首富!幼申是他唯一的孩子,自然從小被當成掌上明珠。
但是老徐不知道,這個寶貝兒子長大之後有沒有出息啊。按照當地風俗,老徐在兒子100天的時候,舉行了一個“試兒”的儀式,類似於抓周。把一堆東西擺在小孩跟前,讓他抓,要是抓個算盤珠子,大人就說,這小子將來不當個商人,也是個賬房先生;要是抓支毛筆,就說這孩子將來準是個狀元郎,起碼也是個教書匠。
正在試兒的時候,有個叫誌恢的和尚進來了。誌恢和尚人稱“活半仙”,據說他有個特異功能,能摸骨算命。誌恢和尚把幼申一摸,驚呼道:“此子係麒麟再生,將來必成大器。”
徐申如聽了之後,心中一陣歡喜,心想:咱老徐家祖上有錢人多了去了,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還真沒有。1918年,徐章垿要到美國去留學,想讓老爸換個名字。徐申如想起當年誌恢和尚摸過兒子,還說了吉利話,如今兒子要出國留學,果真要成大器的樣子,便給取名叫“誌摸”。“誌摸”啥意思?誌恢和尚摸過的意思。但這也太俗了,要雅一點,於是就叫“誌摩”。想不到誌摩的名字,還有這麼個搞笑的來曆。
為了讓誌摩贏在起跑線上,老徐在兒子4歲的時候,就讓他讀家塾。誌摩長大之後,在一篇叫《雨後虹》的文章裏,回憶了小時候的家塾生活—巨無聊。
但在白天不論天熱得連氣都轉不過來,可憐的“讀書官官”們,還是照常臨帖習字,高喊著“黃鳥黃鳥”,“不亦說乎”;雖則手裏一把大蒲扇,不住的扇動,滿須滿腋的汗,依舊蒸爐似的透發,先生亦還是照常抽他的大煙,哼他的《清平樂府》。
誌摩家裏後來又來了一個教書先生,叫查詩溥,字桐軫,又字桐蓀。這個老先生,據說一輩子都不洗頭,不洗澡,高興的時候洗把臉。那發型不是雀巢牌的嗎?誌摩長大之後,自嘲說:自己懶散,莫非是受了査先生的遺教?
1907年,誌摩上了家鄉的開智學堂,這是當時的新式小學。誌摩跟隨古文專家張樹森(字仲梧)學古文。這位張老師學富五車,有“兩腳書櫥”之稱。
誌摩可能是讀書太用功,又或許是坐姿不對頭,很小眼睛便近視了,看東西一片模糊,隻好戴上了金邊眼鏡。
誌摩戴上眼鏡之後,眼前一片清晰,他不禁高呼:“好天,今天才規複我眼睛的權利!”
在開智學堂,誌摩寫過一篇議論文,叫《論哥舒翰潼關之敗》。講的是安史之亂中,地方軍閥安祿山叛亂,叫板朝廷。安祿山帶著威武之師,殺氣騰騰,所向披靡,一路殺到長安城屏障潼關,突然又裝起來,按兵不動。
那麼,朝廷派誰來阻擋囂張的安祿山呢?派哥舒翰。老將哥舒翰一大把年紀了,本來想宅在家裏,帶帶孫子,安享天倫之樂,就洗洗睡了。誰知道皇帝唐玄宗(清朝時候人們為了避康熙皇帝玄燁的名諱,多稱唐明皇,或稱唐元宗),任命他鎮守潼關。哥舒翰準備和以前的將領一樣,憑借潼關天險,以守為攻,等敵人久攻不下,糧草斷絕,自然就不攻自退了。誰知道奸臣楊國忠進諫讒言,讓皇帝下令,要哥舒翰主動殺出去。結果呢,哥舒翰進了安祿山的包圍圈,一敗塗地,隨之長安淪陷,唐玄宗倉皇西逃四川。
誌摩的親戚陳從周先生在《徐誌摩年譜》裏,為我們記錄下了這篇文章的片段:
……夫祿山甫叛,而河北二十四郡,望風瓦解,其勢不可謂不盛,其鋒不可謂不銳。乘勝渡河,鼓行而西,豈有以壯健勇猛之師,驟變而為羸弱頑疲之卒哉?其匿精銳以示弱,是冒頓餌漢高之奸媒(應是“奸謀”——筆者注)也。若以為可敗而輕之,適足以中其計耳,其不喪師辱國者鮮矣!欲挫其銳,非深溝高壘,堅壁不出也不可,且賊之千裏進攻,利在速戰,苟與之堅壁相持,則賊計易窮。幸而潼關天險,西連京師,糧運既易,形勢又得,據此以待援軍之集,賊糧之匱,斯不待戰而可困敵也。哥舒之計,誠以逸待勞,而有勝無敗之上策也。奈何元(玄)宗昏懦,信任國忠,惑邪說而詛良謀,以至於敗。故曰:潼關之失實國忠而非哥舒也……
這文章,可是個10歲的孩子寫的呀!文筆之暢達,思想之深刻,都讓人拍案叫絕,更讓同輩望塵莫及!所以小小的誌摩,在當地被人稱為“神童”。徐申如經常拿著兒子的作文,向鄰裏鄉親炫耀,那感覺,比生意做大發了還要爽!
2.杭州府中學霸
誌摩13歲那年,到了當時浙江省最好的中學杭州府中求學,在那裏,展露出學霸鋒芒。了不得的是,誌摩所在的班級後來出了兩位文學“大咖”,一位是徐誌摩,另一位是鬱達夫。1931年11月,徐誌摩乘坐飛機遭遇空難去世之後,鬱達夫寫了一篇紀念文章《誌摩在回憶裏》,深情描摹了誌摩在杭州府中的求學情景。
在鬱達夫的記憶裏,當時的誌摩長得身小、頭大、臉長,像個怪物。看來這男同學啊,總有一種感覺,有時候是錯覺,那就是自己才是班上最靚的仔。
除了樣子長得奇特一些,誌摩成績總是第一,也給鬱達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鬱達夫如此回憶徐誌摩:
而尤其使我驚異的,是那個頭大尾巴小,戴著金邊近視眼鏡的頑皮小孩,平時那樣的不用功,那樣的愛看小說—他平時拿在手裏的總是一卷有光紙上印著石印細字的小本子—而考起來或作起文來卻總是分數得得最多的一個。
誌摩學業出眾,國文、理化、天文、英文等功課樣樣優秀,考試總是得第一,寫的作文總是被老師當作範文讀。當時杭州府中有個規定,成績第一的同學任級長,也就是班長。誌摩在府中的五年,年年都是級長。
在杭州府中這所浙江最好的中學,誌摩年年考第一,年年當班長,不是學霸是什麼?
古人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這個話,在誌摩身上得到了印證。誌摩的第一樁婚姻,便是他的好成績博來的。什麼情況?
時任浙江都督秘書的張嘉璈(字公權),到杭州府中視察。他表麵上是視察工作,暗地裏呢,是想給妹妹張幼儀挑個好郎君。他看中了徐誌摩。經過張公權的撮合與雙方家長的拍板,1915年,誌摩和張幼儀結婚了。那一年,誌摩18歲,張幼儀15歲。這在今天看來是早婚,但在100多年前就是正常的結婚年齡了。
結婚之後,誌摩北上求學,先在天津的北洋大學,後轉入北京大學學法學。
在這期間,誌摩有幸拜在中國最有影響力的老師門下,成了梁啟超的入室弟子。這樣一來,誌摩的學術出身,比同輩人華麗了一大截。梁啟超可是那一代青年的啟蒙導師啊,堪稱“中國好老師”,誌摩他們這一代人,是讀著梁啟超寫的書和編的報紙,慢慢長大的。胡適就說,自己青年時代,受了任公(梁啟超的號)莫大的恩惠和鼓舞。
梁啟超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收的,這多虧了誌摩的表叔蔣百裏,還有誌摩的二舅子張君勱(也就是張幼儀二哥)的介紹。蔣百裏和張君勱都是梁啟超的得意門生。
徐申如一高興,為兒子付給梁啟超1000塊大洋當學費。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啊。魯迅和周作人兄弟在北京八道灣買了一套豪宅四合院,才花了3500塊大洋。
當然,這也許是徐申如一生中最成功的一筆投資。誌摩回國之後,梁啟超給他找了第一份工作,讓誌摩在自己任館長的北京鬆坡圖書館上班。而且,有梁啟超的推薦,誌摩才有機會在1924年泰戈爾訪華時,做陪同並當翻譯,名字經常出現在報章雜誌上,一下子就成了社會公眾人物。而且,1925年,誌摩去歐洲,梁啟超資助了一大筆錢,他才得以成行。
誌摩拜師不久之後,給梁啟超寫了一封信,一方麵表達了自己的興奮之情,另一方麵也表示自己十分惶恐,怕有辱師門:
夏間趨拜矩範,眩震高明,未得一抒其愚昧,南歸適慈親沾恙,奉侍匝月,後複料量行事,仆仆無暇,首塗之日,奉握金誨,片語提撕,皆曠可發蒙,感抃乍會至於流涕。具諗夫子愛人以德,不以不肖而棄之,抑又重增惶悚,慮下駟之不足,以充禦廄而有愧於聖門弟子也。敢不竭跬步之安詳,以冀千裏之程哉?
誌摩這是說,拜了梁啟超為師之後,他就回老家照顧生病的母親了。後來等他讀到梁老師給他寫的信,感覺字字珠璣,醍醐灌頂。隻是誌摩很忐忑,怕自己不是上等的材料,卻賴在大師門下,有辱師門。他於是給梁啟超表態,自己人笨就要多讀書,絕不辜負老師的期望。
梁啟超是一個有著強烈的愛國心和使命感的老師,覺得人生最大的樂趣,便是盡了自己應盡的責任。當時正值國內軍閥混戰,魚肉百姓,西方列強覬覦中國,中華民族處於生死存亡的十字路口,老師梁啟超鼓勵徐誌摩出國深造,回國之後擔當起改造社會、為國家尋找出路的重任。1918年8月14日,誌摩便從上海乘坐遠洋輪船,到美國留學去了。
3.留美拚命三郎
在前往美國的輪船上,誌摩給親朋好友寫了一封信,激情洋溢,我們稱之為《啟行赴美文》。誌摩在這篇文章裏,表達了自己心懷國家的雄心壯誌:
方今滄海橫流之際,固非一二人之力可以排奡而砥柱,必也集同誌,嚴誓約,明氣節,革弊俗,積之深,而後發之大,眾誌成城,而後可有為於天下。
可見當時的誌摩,是立誌要做一個利國利民的有為青年的。那麼,學什麼才能造福國家和社會呢?誌摩回憶說:“我父親送我出洋留學是要我將來進金融界的。我自己最高的野心是想做一個中國的Hamilton。”(《猛虎集·序文》)Hamilton即漢密爾頓,那麼漢密爾頓是何許人呢?他是美國華盛頓總統時期的財政部部長,傑出的政治家。可見,誌摩當時期盼能學成歸來,馳騁於中國商界、政界,做國之棟梁。
為了實現自己的遠大抱負,到美國之後,誌摩成了一個拚命三郎,惜時如金。誌摩隻用了兩年時間,便拿到了美國克拉克大學的學士學位和哥倫比亞大學的碩士學位。這對於一個美國本土學生,都幾乎是不可能的,而誌摩兩年就做到了,可想而知,誌摩留學期間,學習有多拚,那真叫個拚命三郎!
誌摩在早期雜記中說,他和同去的中國小夥伴們,讀書都很刻苦:
大目如六時起身,七時朝會(激發恥心),晚唱國歌,十時半歸寢,日間勤學而外,運動散步閱報。
誌摩還經常泡在公共圖書館,讀的書非常廣泛。在讀書過程中,誌摩發現,有那麼一位思想家,既是社會主義的鼓吹者,又與自己浪漫主義的衝動很合拍。在誌摩眼裏,他自帶光環。此人便是著名的哲學家、社會活動家羅素。
誌摩一旦崇拜哪個名人,就被名人身上耀眼的光環所籠罩,就像今天的追星族一樣,狂熱得狠。
1920年9月,誌摩獲得了哥倫比亞大學碩士學位。本來,他可以繼續攻讀誘人的博士學位。對於他這樣一個拚命三郎來說,博士學位應該是唾手可得。但是,誌摩在內心深處感到,羅素在召喚他,於是他便告別美國,橫渡大西洋,來到了英國劍橋大學,追隨羅素。
他除了向哲學家羅素學習請教,也虛心地向文學家狄更生、曼殊斐兒學習,這讓誌摩大大豐富了學養,開闊了眼界。
4.學霸是怎樣煉成的
好吧,現在我們知道了,學生時代的誌摩,表現一直很突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超級學霸。那麼,學霸是怎樣煉成的呢?這得益於內外兩方麵的因素。
從外部因素來說呢,良好的家庭環境是誌摩成才的助推器。
家境富裕可能是一種災難,放縱子女就會讓其成為紈絝子弟和敗家子。但家境富裕也可以成為一種幸運,隻要父母引導子女得當。優渥的家庭環境是誌摩成才的加油站,讓誌摩可以享有良好的學習資源。
從小到大,誌摩上的都是最好的學校。小時候讀家塾,中學上杭州府中,大學上北京大學,留學上哥倫比亞大學、劍橋大學,羨煞旁人。在這樣的名校上學,你不刻苦讀書,怎麼好意思啊?當然,能夠在這些學校讀書,誌摩也是花了家裏大把大把的銀子的,他老爹這是為兒子的未來在投資。
誌摩有幸接觸到大量的優秀老師,從他們身上汲取了充足的養分,也練就了自己一身的功夫。小學裏,張樹森幫誌摩打下了紮實的古文功底。大學裏,梁啟超賦予誌摩以國家為己任的使命感。留學時,羅素、狄更生大大提升了誌摩的眼界和格局。
當然,能夠拜在這些老師門下,誌摩家裏的開銷也很大。光誌摩拜梁啟超為師,徐申如就付了1000塊大洋的學費。
再說誌摩到英國結交羅素、狄更生這些社會名流,那也是要帶禮物的,禮多人不怪呀!那一年,誌摩送給狄更生的禮物就是一本《唐詩別裁集》,搞不好是善本,價值不菲呀!一般人家也送不起這麼貴重的禮物。
內在因素呢?誌摩天資聰穎。所以鬱達夫才說,誌摩不怎麼用功,卻總能考第一。
同時,誌摩開放豁達。他敞開懷抱,擁抱各種知識,對於相對論、政治學、社會學、經濟學、文學等都很感興趣。開放的眼光,給誌摩帶來了大的格局。
最讓人感佩的,是誌摩讀書特別拚。咱們不是經常感歎,比我們聰明的人,還比我們勤奮嗎?誌摩就是這樣的學霸。他在美國的時候,早睡早起,用功學習,而且養成了每天睡前閱讀的好習慣。
為什麼白天讀書還不夠,非得睡前讀書呢?原來誌摩覺得白天讀書的效率太低,而且常常犯迷糊。
誌摩在早期雜記中是這樣說的:
雄心已蓬勃,懶骨尚支離;日者晚間入寢將十一時,早六時起身,畏冷,口膩,必盥洗後始神氣清爽,每餐後輒遲凝欲睡,在圖書館中過於溫暖,尤令懶氣外泄,睡魔內侵;惟晚上讀書最為適意,亦二十年來習慣之果。
誌摩工作以後,每次出門或者出差,手裏總帶著一本書。要麼讀書,要麼旅行,靈魂和身體總有一個在路上。誌摩這是靈魂和身體,兩個都在路上啊。
以上這些外部因素和內部因素疊加在一起,共同鑄就了誌摩的學霸本色,也奠定了誌摩深厚的學養和文化底蘊。所以誌摩工作之後,做編輯,編《晨報副鐫》和《新月》雜誌都非常成功;當大學教授,也是最受學生喜歡的老師之一。
雖然後來有人指責誌摩用情不專,實際上誌摩也是為情所困,甚至焦頭爛額,但是幾乎沒有人懷疑他在文學方麵取得的成就。胡適、林語堂、林徽因、沈從文、梁實秋、周作人都很推崇他,這在很大程度上,跟誌摩在學霸時代打下的根基是分不開的。
一個人成年之後,品格和事業達到的高度,與他年少時候的積澱和準備密不可分。我們可能沒有誌摩那樣好的家境,那樣好的教育資源,甚至沒有他那樣聰慧的天資,但是我們卻能學習他開放的眼界,學習他對知識的渴望和對閱讀的執著。大家不是說,當才華支撐不了野心,我們就該靜下心來讀書嗎?閱讀是一個最美好的習慣,讀者是一個最美好的身份。在閱讀中,我們可以和最美好的自己相遇。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