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向西郊急馳而去。
和剛才一樣,現場沒有警戒線,但有幾位便衣警察在勘察周圍。柴禾帶著共周思和趙構成,來到了兩具女屍的旁邊,屍體已經用白布遮著,一位警察走過來對柴禾說:“柴隊,人都死了好幾天了,還像沒死的人一樣。”那位警察掀開白布的一角對柴禾說。
柴禾用手探了探屍體,發現皮膚特性跟活人一樣。他幹脆將白布全部掀開,驚奇地發現,躺在地上的女屍除了身體不能動,其他與活人沒什麼兩樣。
“你確認她們兩個死了?”柴禾問那位警察。
“確實沒有了心跳。”
“你不是說還有腦電波嗎?”
“的確,大腦還很活躍。”
“這真是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沒有心跳,大腦卻還活躍的死人。”柴禾給兩具屍體蓋好了白布。
“死者有傷痕嗎?”共周思問。
“沒有。”
“外傷和內傷都沒有?”共周思又問。
“都沒有,死得很蹊蹺。”柴禾說。
共周思掀開白布,圍著屍體看了一遍,又將屍體翻來翻去地看了一會兒。
“是不是和活人一樣?”柴禾說。
“是的,看不出有什麼區別。”共周思說。
趙構成也說:“稀奇,稀奇。”
“沒什麼稀奇,這是一具機器人屍體。”共周思說。
“什麼?什麼?是機器人?”柴禾兩眼驚異得瞪得大大的。
“是機器人。”共周思肯定地回答。
“沒有心跳,卻有意識,這怎麼解釋?”柴禾說。
“心臟和大腦是分開的,這很好理解。”共周思說。
“有道理。”趙構成說。
“心臟和大腦的意識是兩個獨立體。”共周思說。
“你是說人腦分離?”柴禾說。
“沒什麼不可能。別說是人腦可以分離,就是四肢和身體都可以分離。它們可以分屬不同的控製,甚至是可以遠程的。身體在一個國家,控製在另一個國家,甚至是外星球。”共周思說。
“外星球?你的意思是,我們地球上有外星球人活動?”柴禾瞪大了眼睛問。
“有什麼不可以嗎?”共周思說。
“完全有可能,你們不是想到外星球上去嗎?”柴禾說。
“對,我們的夢想就是開著太空船,到外星球上去。”趙構成說。
“是這樣嗎?思思,自從你上次駕駛太空船獨闖太空,我就對你敬佩得五體投地。”他看到共周思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說,“思思,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從你一眼就能判斷那屍體是機器人可以看出,你的大腦就是不一般。”柴禾敬佩地說,他沉吟了一會兒又說,“機器人為什麼會被殺。”
“不,應該說是被停止。”共周思說。
“停止?你的意思是說沒死?”柴禾說。
“我的意思是停止,而不是終止。”共周思說。
“它們還有可能活著?”柴禾看了地上被白布蓋著的屍體一眼,警惕地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又說,“它們隨時可能活過來。”
“不,是被激發。”共周思說。
“被激發?被誰激發?”柴禾問。他雖然屢破大案、奇案,但這類高科技的案子,他覺得自己的頭腦不夠用了。他想,沒有死?不對,被停止的機器人為什麼會在這荒郊野外?是誰拋棄了它們?為什麼拋棄它們?為什麼隻是拋棄?也就是說被停止而不是被終止。還有外星人,這一切的一切,最近接二連三地發生,難道外星人要入侵地球?
“柴警官,這兩具屍體怎麼辦?”那位警察問。
那不是屍體,又不是人,也沒死,還隨時可能活,柴禾心想。你問我怎麼辦,我還想知道怎麼辦呢。前兩件大案子,十名科學家離奇失蹤,今天又發現一個已經死亡。核輻射在哪?不知道。還有就是被停止的機器人。什麼原因更是不知道。前兩件案子他已經無力招架,如果今天的機器人案子也要我來管的話,那幹脆殺了我算了。他向那位警察暼了一眼說:“這案子我管不了,你問羅局吧。”
那位警察真的向羅局長做了彙報,沒一會兒,他對柴禾說:“柴警官,羅局長叫你聽耳伴。”
柴禾抬了抬手,耳伴裏傳來了羅局長的聲音:“柴禾,這案子你不接誰接?”
“羅局,你饒了我吧,前兩件案子還沒有絲毫眉目,現在又加一個,你還要不要我活了?”柴禾沮喪地說。
“柴禾,這局裏就你一個人忙是不是?我們每個人都忙得要飛起來了,你是我們局最能幹的警探,非你莫屬了。”羅局長認真地說,“再說,這個案子說不定與前兩個案子有關聯。”
柴禾見羅局長要掛耳伴,急忙說:“等等,羅局長,我實在忙不過來,我弟弟的案子還沒有破呢。”
“柴禾,這樣吧,你來當局長,我去當你那警探如何?看你怎麼對付上麵每天的訓斥,每天怎麼麵對百姓的唾沫,行不行?”耳伴裏靜了一會兒,羅局長說,“怎麼樣,換嗎?柴禾,你過來。”
柴禾急忙地說:“不行,不行,我哪有那本事,我接,我接還不行嗎?”真要去當那局長,每天看那些上級的臉色,應對嚼舌根的媒體、記者,他會自殺。
柴禾想了想,說:“抬回去,找一個房子,嚴密看管起來。”他有點慶幸地看了共周思和趙構成一眼,心想,以後破案也得用科學家呢。
“思思、成成,我們走吧。”柴禾說,“今天多虧了你們。”
“不用客氣。”趙構成和共周思一同上了柴禾的車。
共周思一上車,耳伴裏立刻傳來了程穎的聲音。
“什麼事那麼急?”共周思問。
“法院的人要封我們的銀行賬戶。”程穎在耳伴裏說。
“封賬戶?為什麼?”
“紫光公司起訴我們剽竊他們公司的知識產權。”
“是哪項產權,值多少錢?”
“夠買下四個我們的公司。”程穎說。
“值四個公司?一個廢舊的引擎值那麼多錢,這分明是訛詐。”共周思心裏很是憤怒。
“還有,齊剛也起訴了我們公司,要求用我們的太空船抵他在我們公司的股權,如果我們公司不在三天之內還清他的投資,也要用太空船訴訟保全。”
“柴警官,我們先回公司。”共周思說著便和趙構成下了車。
共周思和趙構成趕到公司的時候,程穎正在跟靈心說話:“靈靈,你過來一下,你爸爸公司的律師到我們公司來要求退股。”
“怎麼,霞光公司也要撤資?”共周思有些吃驚地問。
“他們的律師正在會議室,這是他們公司的授權書。”程穎說。
“靈心沒有做通她父親的工作?”共周思說。
“我估計是靈劍柔說服不了股東,或者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我們有錢給靈靈嗎?”共周思說。
“賬上的錢被凍結了。”
“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沒有辦法。”
“賣資產呢?”
“你以為我們還有什麼資產可賣,連太空船都被齊剛給保全了。”
“齊剛這混蛋,當初我們就不應該讓他入夥。”趙構成說。
“實在不行……”共周思沉吟了好一會兒,說,“實在不行將我的中心實驗室作價抵給靈劍柔。”共周思說。
“那不行,思思,那可是你八年的心血,還有舒玉婷、汪行知他們。”趙構成極力反對。
“中心實驗室不能抵,我們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回來的。”程穎說。為了要回這實驗室,她可是廢寢忘食,使盡渾身解數才做到的。
“可是我們現在就剩下中心實驗室和數據庫這點財產了。”共周思坐下來說。
趙構成也坐下,和共周思一起坐在沙發上,說:“思思,這個公司可以沒有,但中心實驗室和數據庫不能沒有。”
“公司沒了,我們還能東山再起。實驗室和數據庫沒有了,我們再創業就很困難了。”程穎說。
聽他們這樣說,共周思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大家陷入了沉寂。
“穎穎,我爸公司的律師在哪裏?”靈心一到程穎的辦公室就問,她見共周思和趙構成在這裏,便說,“我想和他們談談。”
“就在我們的那間小會議室裏,我和你一起去。”程穎說。
霞光公司的律師見靈心走進來,趕忙站了起來:“靈會長。”
“是我爸爸叫你們來的吧。”靈心客氣地叫他們趕緊坐下。
“是董事長讓我們來的。”兩位律師中的一位說,“我看靈董事長也是迫於董事會的壓力,也是沒有辦法。”
“你們既然是董事長的律師,麻煩你們幫我考慮一下,我把我在霞光公司的股份賣掉來抵投資,不知道行不行?”靈心說。
“你賣掉霞光公司的股份,必須經董事長同意。”一位律師說。
經過父親同意沒有可能,為了不讓父親撤資,她是和父親辯論過幾次了,她對父親說:“公司又不缺這點錢,為什麼要撤資呢?”父親的回答是:太空船項目投資風險太大,必須撤出來。她回想起父親那口是心非的表情,她問父親:“是不是齊伯父逼你的?”
靈劍柔說:“沒有。”
“沒有,我是聽齊剛說的。”
“齊剛是亂說。”
靈心見父親還是堅持撤資,便拿出以前靈驗的手段撒嬌地說:“爸爸,你就答應女兒,行嗎?你看共周思的太空船項目,正是用錢的時候,你這個時候撤資,那不是要將他的太空船項目毀掉嗎?”
“我們不撤資,他們太空船也飛不起來。”靈劍柔這次一反常態,不管女兒如何撒嬌也不鬆口,“靈靈,他的太空船差一點把你害死了。一想起這件事,我就怕。”靈劍柔站了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著。
她見靈劍柔這麼堅決,很是失望地說:“爸爸,我真不理解你的做法。”說完便離開了。
想到這裏,她非常難過,覺得自己對不起思思。在他這麼困難的時候,不僅不能幫他,而且還增加了他的困難。尤其是她想起了他們兩人在街心公園月光下說起的夢想,更是慚愧。
共周思看到靈心鬱鬱的表情,知道她的心思,“靈靈,沒有關係,你爸爸撤就撤吧,大不了公司破產就是了。”
共周思從烏村回來,一直想將烏村的變化告訴她,剛才一見到她,本想將烏村一行的事告訴她,但被公司的事打斷了,現在見到靈心在說公司的事,便急忙打斷她的話,說:“靈靈,我剛從烏村回來。”
“你去烏村了?烏村怎麼樣了?”靈心一聽到烏村,臉上立刻浮現了笑容。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教村民識字時,一個叫小糖果、一個叫鼻涕王的孩子嗎?他們都長成帥小夥和漂亮的大姑娘了,他們還專門為我辦了一場篝火晚會呢!”
“是嗎,太好了。”靈心高興地說。
“他們都非常想念你,想見到你。”共周思說。
“當初我們剛到烏村的時候,那裏那麼落後,那麼貧困,根本就不像現代社會,我們還以為回到了遠古時代。”靈心說完,又想了想說,“思思,我們沒有必要氣餒。八年前,烏村那麼落後、困難,你們的‘曲光’項目那麼艱難,不是也闖過來了嗎?你在外星球上造太空船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還有你的太空醫院,也一定能實現,就像我們當年在烏村的大槐樹下說的。”
“這次你到大槐樹那裏去了嗎?”
“去了。”
“大槐樹一定會保佑你,我覺得那棵槐樹有靈氣。”
“是的。”
程穎和趙構成見他們談得投機,便離開了辦公室。共周思和靈心發現辦公室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便反應過來,回到了公司被逼債的現實中。
靈心的到來並沒有阻止那兩位律師的行動。“現在怎麼辦,思思?”靈心問,她為共周思著急。
共周思沒有正麵回答靈心的提問,而是說:“靈靈、穎穎,你們有空嗎?我們去看婷婷和知知。”
程穎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會議室裏的兩位律師,一咬牙,說:“不管他們了,我們去看婷婷和知知。”
“我也正想去看看他們,有好幾天沒有去看他們了。”靈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