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曠世之戀

自從朗聲麗在天馳樂康中心唱了第一首歌開始，艾球新的生意蒸蒸日上，日進鬥金。天馳樂康中心也響徹北京城，甚至在全國都有名聲。渾身都是商業細胞的艾球新想乘勢更上一層樓。他要創“天馳”品牌，他要坐中國娛樂界的第一把交椅。他已與國家電視台簽了一個月的黃金時段播放權，他要舉辦一個超大型的歌唱比賽，聘請了國內一流的策劃大師對整個活動進行策劃。他廣發“英雄帖”，向全國的歌唱家和歌唱愛好者發出了邀請。

為了參加“天馳”舉辦的歌唱比賽，趙康爾和朗聲麗做了精心準備。為了有充沛的精神創作，趙康爾搬到一個條件比較好的公寓。此時的他們，可以說是比較富裕。他們已經推出了幾張歌曲專輯，版權收入相當不菲。還有朗聲麗的演出費，每晚都以萬計。趙康爾不用到街頭去賣藝了。他這次下了決心，要為朗聲麗譜寫新的歌曲，他要使她成為中國歌唱界一顆最耀眼的明星。他要讓他的父母為有他這麼一個兒子而驕傲。

朗聲麗沒有趙康爾那麼深的想法，也可以說是沒有他的雄心壯誌，她的唯一心願就是唱好歌，拿第一名，成為全國一流的歌唱家。其他的，她沒想過。

天馳樂康中心舉辦的歌唱比賽在國家藝術劇院舉行，全國的主流媒體包括電視台、互聯網競相做了大量的報道，活動之隆重可以說是空前的。按照歌唱比賽的規則，先是進行淘汰賽。比賽進行了二十多天，朗聲麗演唱的清一色由趙康爾作曲作詞的歌曲一路過關斬將。可以這麼說，趙康爾作的詞曲由朗聲麗完美地演唱，在全國掀起了一股朗旋風，朗聲麗那超越一切世俗、來自人類心靈深處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對於她拿第一名的呼聲無人可以匹敵。

可是戲劇性的是，到比賽組委會宣布比賽結果時，朗聲麗連前十名都沒有。結果一公布，立即引起輿論一片嘩然。而對朗聲麗和趙康爾的打擊之大是可想而知的。朗聲麗聽到結果時，直接暈過去了。趙康爾也遭到了巨大打擊，但他極力不使自己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身邊的朗聲麗無法經受這個結果。他扶住朗聲麗倒下去的身子，悄悄地離開了劇院，本來此時應該接受歡呼、喝彩的兩個人，黯然地消失在歡呼的人群中，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經此打擊，朗聲麗病倒了，她躺在床上，茶飯不思。趙康爾強忍著憤怒，照顧著朗聲麗。

“麗麗，你起來吃點東西吧。”

朗聲麗不吱聲。

“麗麗，我們下次還可以再來。”

趙康爾叫多了，朗聲麗幹脆轉過頭去，不理趙康爾。

趙康爾擦去朗聲麗眼角的淚水，看著不吃不喝的朗聲麗，不知如何是好。他用溫水浸濕了毛巾，給朗聲麗擦臉、擦手，守在朗聲麗的旁邊，雙手不停按摩著她的頭、她的手、她的腿。時間長了，他又叫：“麗麗，你還是起來吃點東西吧，你這樣不吃不喝的怎麼行，身體會餓壞的。”趙康爾扶起朗聲麗，想讓她坐起來，可坐起來不一會兒，朗聲麗的身子又滑下去了，仍然是不吭一聲，雙目緊閉。趙康爾用勺子喂她水，但她雙唇緊閉，牙關緊咬，任憑趙康爾千方百計也不能如願。趙康爾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怎麼辦。他看著朗聲麗沒有一點血色、煞白的臉，心痛無比。他沒有其他辦法，一刻不離地坐在她的床邊，還是為她按摩，用濕毛巾擦拭她的頭、臉，明知她不吃也要強行喂她水，喂她食物。這樣幾天過去，不僅朗聲麗不見好轉，趙康爾自己也快病倒了。他看到朗聲麗不吃不喝，自己也吃不下去飯，喝不進去水。終於，他拖不住了，趴在朗聲麗的床頭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趙康爾從昏睡中醒了過來，他睜開蒙矓的雙眼，第一反應就是立即看朗聲麗。他撫摸著朗聲麗，突然他覺得不對，朗聲麗渾身發燙。他一躍而起，慌忙用濕毛巾敷住她的額頭，背起她出了房間。他嫌電梯慢，背著朗聲麗下了八層樓，出了大門。此時一陣狂風夾著雨滴向趙康爾迎麵撲來，風冷雨硬，趙康爾連打了幾個寒戰，渾身一哆嗦，差一點跌倒。他用身體頂著風雨，不讓朗聲麗吹到風、打著雨，哪怕是一絲風、半滴雨。然而，趙康爾連續幾天少吃少喝少睡，加上擔心朗聲麗，身心交瘁，體力也已經消耗殆盡。他背著朗聲麗出門沒走幾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在即將倒地的一刹那，他用身體頂著朗聲麗讓她倒在自己身上，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趙康爾跌倒了爬起來，背著朗聲麗極其艱難地前行。他揮了幾次手，想叫一部自動駕駛出租車，可是這時已經是淩晨兩三點，街上除了昏暗的路燈和兩邊還在閃爍的霓虹燈外，再就是“嗚嗚”的風聲和“沙沙”的雨聲，沒有一輛車出現。趙康爾緊咬著牙關，頑強地背著朗聲麗往醫院一步一步地走去。他顧不了自己又餓又渴又冷，顧不了渾身的哆嗦和打戰的雙腿，想到的是用身體擋著風，擋著雨，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他心裏不停地呼喊：“麗麗，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啊。”趙康爾三步一躍，四步一踉蹌，以驚人的意誌將朗聲麗背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再也沒有了力氣，自己失去知覺，癱倒在地。就是在此時，他仍用身體頂著朗聲麗的身體，寧願她摔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讓她的身體受半點傷。

趙康爾昏迷之中一直在呼喊著：“麗麗，挺住。”“麗麗，挺住。”“醫生，快救救她，求求你們，快救救她……”

當趙康爾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急救室裏，他的第一反應是：“麗麗，麗麗呢？”他飛快地拔掉輸液的針頭，衝出了急救室，邊跑邊喊：“麗麗，麗麗你在哪裏。”他漫無目標地在醫院裏大喊大叫，醫生趕緊過來製止，他不聽勸阻，說：“醫生，求求你，快告訴我麗麗在哪裏？快……”

醫生對趙康爾毫無辦法，在趙康爾似乎是瘋狂的要求下，給他一把輪椅，坐到了朗聲麗的搶救室門口。

當從搶救室出來一個醫生時，趙康爾趕緊上前問：“醫生，怎麼樣了？”那急迫的神情，快把醫生嚇住了。

朗聲麗昏迷了一天一夜，趙康爾在搶救室門口守了一天一夜。當搶救室的紅燈熄滅，護士將朗聲麗從搶救室推出之時，趙康爾趕到朗聲麗的推床上，極力壓低著聲音叫：“麗麗。”見趙康爾這樣有些反常的動作，醫生製止趙康爾，說：“病人需要安靜。”

“請問醫生，麗麗沒事吧？她醒了嗎？”

“已經脫離了危險，病人還需休息觀察。”那位看上去有點年長的護士接著說，“誰是病人的家屬，跟我到前台去辦手續。”

在醫院醫生的極力醫治和趙康爾的精心護理照顧下，再加上朗聲麗自身良好的體質，朗聲麗三天就叫著要出院了。

兩人回到公寓。

自從朗聲麗被搶救過來，她很少說話，一切都是趙康爾應付。她滿臉無動於衷，仿佛看破紅塵似的。有時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突然有一天她對著趙康爾大喊大叫，說他給她的洗臉毛巾太燙了，說遞給她的茶太冷了，說他給她的高能食品太難吃了，食品公司根本沒有按照她身體需要和口味配置食品。

“趙康爾，這食糕太難吃了，你拿走。”朗聲麗大叫著。

“麗麗，這是我特別要求食品配置中心按照你身體需要和口味配置的食糕。”

“我什麼時候喜歡吃這口味，要吃你吃。”朗聲麗把裝著食糕的小碟子敲得叮當作響。

“行，麗麗，你不喜歡我給你換，你喜歡吃什麼？”

“我喜歡吃什麼你不知道嗎？還要問我。”朗聲麗大聲地說。朗聲麗的性情突變，嚇得趙康爾大吃一驚。趙康爾轉念一想，朗聲麗生氣是由於比賽本應該拿第一名，卻連前第十名都沒有她的名字。這對她的打擊太大，一時想不開，使得她的性情大變。

“麗麗，我們是不是需要籌劃一下我們下一步的打算？”趙康爾沒有計較朗聲麗對他的大喊大叫。

艾球新的樂康中心她是不會去的，趙康爾清楚地知道，朗聲麗沒有得到她應該得到的第一名，而且連第十名都沒有得到，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趙康爾不願看到艾球新那庸俗得叫人惡心的嘴臉。不回艾球新的樂康中心，意味著要另辟他徑謀生。趙康爾堅信，憑他和朗聲麗的才華以及已經在歌壇嶄露頭角的名聲，重新崛起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他想和她好好地談談，籌劃籌劃。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別問我。”朗聲麗沒有給趙康爾好臉色。

趙康爾沒有去理會朗聲麗的語氣，繼續說：“麗麗，我想我們明天去‘仙人掌演藝公司’去應聘，那裏在招聘歌唱演員。”

“要去你去，我哪裏都不去。”朗聲麗將趙康爾交給她的一遝招聘廣告往旁邊一丟說。

趙康爾從地上撿起廣告，說：“麗麗，你不能泄氣，我們還可以從頭再來。”

“不要囉唆了，要從頭再來你就從頭再來，不關我的事。”不管趙康爾怎麼說，朗聲麗一概聽不進去。她掀開被子往床上一倒，將被子往頭上一蓋，就不再聽趙康爾說話了。

盡管朗聲麗對趙康爾大呼小叫，不給趙康爾好臉色，甚至不是指責就是責怪；但趙康爾仍然對朗聲麗百般照顧，仍然是給她添茶倒水，給她熱的毛巾擦臉，還給她拖地、抹桌子、洗衣服，把朗聲麗照顧得無微不至。

在趙康爾令人感動的照顧下，朗聲麗的性情也慢慢地恢複了平靜。在趙康爾的再三勸說下，朗聲麗答應了趙康爾出去找工作。

朗聲麗願意出去找工作，趙康爾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他帶她去應聘了幾家演藝中心或音樂公司，當人們聽說是上屆天馳歌唱比賽應該得獎而沒有得獎的朗聲麗時，都憤憤不平，都說他們公司展開雙臂歡迎她的加入，而且薪酬比在天馳的高出一倍。朗聲麗這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價。各個演藝中心或是音樂公司對朗聲麗的熱情和高度評價，使朗聲麗的自尊心和信心得到了恢複，她又投入自己熱愛的歌唱事業之中。

看到朗聲麗的變化，趙康爾滿心喜歡，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這也進一步地煥發了他的創作激情。他對朗聲麗說，他計劃再出兩個專輯。朗聲麗當然欣然應諾。這時的朗聲麗又變回了那個純潔、快樂、美麗的小姑娘。為了籌集更多的錢出專輯，趙康爾沒日沒夜地作曲作詞，朗聲麗有時一個晚上要演出兩三場。

他們相互影響，相互激發，相互幫助，攜手共進，一起耕耘，一同收獲，一起承受創作的辛苦，也一同享受成功的快樂。

一天，趙康爾對朗聲麗說：“麗麗，我將為你創作一首交響曲《聖靈》。”

朗聲麗含著淚花看著趙康爾，一下撲到趙康爾的懷裏，激動地吻著趙康爾的嘴唇久久不放鬆，仿佛是要用她的嘴唇融化他。趙康爾也用最大的力氣擁抱著她，兩個人交融在一起許久許久。“我愛你，康爾，我愛你。”朗聲麗鬆開嘴唇一邊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子，吻他的臉頰，一邊說，“我愛你。”趙康爾也一邊忘情地吻她臉上的每一個部位，一邊說：“我愛你，麗麗，我愛你。”

兩個經曆坎坷、一同走過風風雨雨的年輕人發泄著自己內心的情感。風雨過後是彩虹，兩個年輕人此時甜蜜幸福無比。更讓他們高興的是，他們的第三、四張專輯也出版了。為慶祝專輯的發行，他們專門在他們經常歌唱的演藝中心做了一場答謝演出，邀請了一些媒體和知名的歌唱家、評論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朗聲麗名氣大振，朗聲麗的名字借助著電視、報紙、雜誌、網絡傳播到全國各個角落。

由於長年的街頭賣藝，生活、飲食毫無規律，經常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再加上為了給朗聲麗作曲，經常通宵熬夜，趙康爾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他的右下腹部常常隱隱作痛。為了使朗聲麗全身心地投入她的歌唱事業，他不僅要創作，還要忙朗聲麗的生活起居。他每天隻能睡四五個小時，缺少睡眠，缺少營養。朗聲麗的名氣越來越大後，她的演出次數和時間越來越多，趙康爾又增加了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就是做朗聲麗的經紀人。他要聯係演出場地，與演藝公司談判，安排朗聲麗的演出時間，甚至連朗聲麗出行時間也要計劃到分鐘。他想為她請一個助手，但他認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代替他對朗聲麗的了解和照顧。朗聲麗隻有在他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才能全身心地投入。他們心心相印，無人可以代替。這樣的勞累強度，使趙康爾本已糟糕的身體雪上加霜，趙康爾腹部的疼痛在加劇，有時痛得他渾身冒汗。不得已，他到醫院裏開了一些止痛藥，痛的時候就吃止痛藥。止痛之後，他仍然執著地為朗聲麗奔碌，為她創作。

朗聲麗很忙很忙，她從一個演出地到另一個演出地，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行前呼後擁。她習慣了人們的掌聲，喜歡雷鳴般的掌聲，喜歡人們夾道歡迎，花團綿蔟，喜歡粉絲們蜂擁而上要她簽名，喜歡電視台的閃光燈，喜歡鋪天蓋地的海報，喜歡報紙、雜誌封麵上登上她的照片。她應該享受這樣，她的歌聲美麗得無與倫比。她的歌、她的美給人們一種純淨的美的享受，讓人們在喧鬧的社會中得到一種恬靜，仿佛行走在沙漠的人們遇到一眼清泉。人們不論是在工作，還是在休閑，隻要一聽她的歌，就像一陣清爽的風吹過心田，令人神怡。

趙康爾和朗聲麗的藝術成就登峰造極之時，是在加入靈心的藝術團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