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能使光線彎曲、時空折疊的引力場
一切都準備就緒,“光之夢”團隊四個人登上曲光號實驗車。他們沒有帶任何日常用品,因為車上日常用品應有盡有,包括高能食品,而且還有根據氣候自動調節溫度的衣服。隻是舒玉婷多了一個心眼,給他們每人配了一套防寒服。他們像宇航員一樣奔向未知的遠方,尋找能使光線彎曲、時空折疊的引力場。
根據大數據專家趙構成搜索到的世界專家的看法以及最新的遙感衛星所拍的地圖,工藝設計師舒玉婷設計了一條尋找路徑:到地圖上沒有顯示的深山密林中去。
他們開著時速五百公裏的流動實驗車,把功能鍵打到自動擋上,一路上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做著各自的工作。
車子按舒玉婷設計好的線路走,一會兒高速公路,一會兒崎嶇的小路,一會兒穿山洞,一會兒在水麵上飛行。這樣翻山越嶺跑了幾天幾夜。突然,車子的儀表盤出現了異常,車子也晃動了起來。“糟糕,有情況。”趙構成說。聽到趙構成的聲音,大家都停下自己的工作。果然車子有些顛簸,儀表盤的數字也開始紊亂。趙構成忙將功能鍵打到手動擋上,努力扶住方向盤。他們往車窗外一望,發現已經來到了茂密的森林裏。再看看車後,是一條彎彎曲曲、坎坷不平的車輪軋過的痕跡。沒過一會兒,車子的儀表盤沒有了顯示。大家趕緊一揮手打開自己的腦伴,奇怪的是,他們的腦伴全都沒有信號,既沒有文字也沒有圖形。他們立即對全車進行了檢查,更讓人吃驚的是,車子的所有電子儀表設備都處於凍結狀態,所有物體的伸縮、自動折疊、移動、組合功能全部失靈。隨即啟動實驗車自動糾錯功能企圖修複程序,但都告失敗。大家不得不下車,隨後繞車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損壞的痕跡。舉目四顧,四周除了參天大樹外,沒有任何東西,連天空都看不見。
“婷婷,你的路線是怎麼設計的,怎麼把我們帶到這個鬼地方來。”趙構成對舒玉婷說。
“我也很奇怪,我的設計方案沒有這個地方。”舒玉婷說。
共周思思考了很久,望著另外三雙眼睛說:“我們看樹幹。”
“看樹幹幹什麼?”舒玉婷不解地問。
“在每個樹幹上可以找到東西方向,樹幹比較濕的那一麵就是朝北。”共周思說。
“有道理。”汪行知說,“而朝東南向的,樹幹就應該幹燥一些。”
大家覺得共周思說得有一定的道理,每個人背起旅行包,跟著共周思往樹幹幹燥的方向走,也就是向東南方向、有陽光的地方走。他們走了四五個小時,沒有感到一點能走出森林的樣子。沒有辦法,隻有繼續走,走了十幾個小時,四周還是一片漆黑。他們從旅行包中取出高能手電,試著看能不能有光亮,老天爺保佑,手電還能發光,隻是好像不是很亮,盡管如此,能照見東西就是萬幸了。這時,天氣越來越冷,尤其是舒玉婷,特別怕冷。他們連忙從旅行包中拿出防寒服,這些防寒服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很薄,很輕,防寒效果非常好,正常的情況下,可以抵禦零下三十度的低溫。但他們穿上防寒服後,開始幾分鐘還覺得暖和,不一會兒又和先前一樣冷。他們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有的開始哆嗦,牙齒也咯咯作響。舒玉婷更是快堅持不住了。他們心裏想,今晚看來要命絕在此。共周思也冷得身子發僵。盡管如此,他們的大腦還在急速地思考問題。
今天的遭遇太奇怪了,從實驗車莫名其妙地竄到這裏,到車裏的設備莫名其妙地失靈,他們就感覺到這裏有一種神秘的東西。這種東西是我們平時不知道的,是我們沒有認識的自然現象。當然,他們也不可能預見到。當前,亟須解決的是防寒,如果不能在一兩個小時裏拿出解決方案,那大家很可能要凍死在這黑夜裏。共周思想到了燒火取暖,但摸遍全身的口袋也沒找到火柴、打火機之類的點火設備,其他的人也沒有。舒玉婷已經奄奄一息了。共周思叫大家圍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突然,共周思想起了“鑽木取火”的典故。他說:“我們鑽木取火。”他的聲音很輕,但大家都可以聽得見。聽到“鑽木取火”,大家精神為之一振,勁頭也上來了。
“成成,你去找樹枝。”共周思對趙構成說,又對汪行知說,“你去找樹葉子,越幹越好。”
趙構成很快找來了樹枝,汪行知也找來了幹燥的枯葉。他們把幹樹枝架起了一堆,在架子上放滿了幹樹葉。共周思找來了一個大一點的木塊,他用腳踢了踢,發現木塊還很硬。他心想,木塊越硬越好,他清楚鑽木取火的原理:“成成,你去搞些碎紙。”
趙構成從旅行包中拿出紙,撕碎了放在大的木塊上。共周思又找來一個很硬的小木棍,腳踩在木塊的一頭,用木棍用力地鑽,慢慢地,木塊鑽出了一個凹洞,洞邊還有不少木屑。共周思叫趙構成迅速將木屑收集起來放在碎紙上,共周思用木棍快速地鑽著木塊,趙構成也一邊收集著木屑,一邊耐心地吹著。他們相互配合,木屑終於亮出了火星,慢慢地增加、擴散,最後燒著了碎紙,碎紙又燒著樹葉、樹枝,火越來越大,一個大的火堆著起來了。他們三個人趕緊把舒玉婷抬到火堆旁,一起圍著火堆。她的體溫慢慢起來了,知覺也逐漸恢複了。舒玉婷仿佛是從地獄走出來一樣,慢慢睜開雙眼,輕輕地叫呼了一聲。就這樣,他們圍著火堆度過了一個晚上。
天一亮,首先醒的是共周思。他見他們還睡著,沒有叫醒他們,他發現早上的溫度明顯有上升,與白天的溫度差不多。他到林子裏走了走,轉了轉,沒有發現和昨天有什麼不同。他返回火堆旁。這時,汪行知和趙構成正在熄滅火堆裏的木塊。舒玉婷經過昨天晚上的恢複,精神也有好轉。
“成成,你打開腦伴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我們在什麼地方。”汪行知撿起旅行包站起來說。
趙構成一揮手,企圖打開腦伴,可腦伴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搖了搖頭。
他們一行四人背上旅行包,又按昨天的方向行進。沒走出十幾米遠,舒玉婷突然想起什麼,回到剛才火堆的地方,發現火已經熄滅,她到不遠處撿了一些樹枝,用嘴吹著了火。她用剛才撿來的粗一些的樹枝點著,然後拿起燃燒的樹枝說:“萬一今晚又冷得受不了,我們還要點火。”
不得不佩服舒玉婷心細。共周思撿了一根樹枝,把小枝和枝葉去掉交給舒玉婷當作拐杖。他又從舒玉婷那裏拿過旅行包,說:“如果累了,你就告訴我一聲,我們就休息一會兒。”
“沒關係,我挺得住。”舒玉婷從共周思手裏接過樹枝拐杖,旅行包又被共周思拿走了,頓時覺得輕鬆了一些。
他們繼續走,森林裏很靜,除了他們的腳踩在樹葉上、枯枝上發出的“吱哢、吱哢”聲,沒有其他的聲音。
他們走著走著,感覺越來越熱,渾身出汗,接著大汗淋漓。幾個男的幹脆把上衣脫掉,打著赤膀。舒玉婷則脫掉襯衫,上身隻穿了一件背心。她熱得麵若朝霞,渾身是汗,不停地用手擦汗也無濟於事,汗珠從她的身上滾滾而下。
他們每個人都覺得渾身裹了一團火,熾熱無比。更為要命的是,他們雖然帶了高能食品,可以補充體能,但這麼熱的天氣,加之昨天到今天沒有喝一滴水,他們身體的水分嚴重缺乏。而這裏除了樹林,沒有任何水源,如果身體不能及時補充水分,他們將渴死。
“怎麼辦?怎麼辦?”共周思在心裏不斷地自問。他看看大家,大家也在看著他。他把大腦轉得比平常快幾十倍、幾百倍,也想不出什麼辦法。看來唯一的辦法,隻有坐下來等到天氣變冷。共周思說:“大家都坐下來,躺下也行。”其實,他們三人已經躺下來了。共周思一屁股坐在地上,發現他們三人嘴唇幹裂,呼吸困難,舒玉婷更是滿臉通紅,像是在發高燒。他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覺體溫很高,呼吸也有些困難。他忙叫來醫生出身的汪行知,汪行知摸了摸舒玉婷的脈,翻了翻她的眼睛,便打開急救包,從裏麵取出一小瓶十滴水,倒進了她的嘴裏。汪行知給舒玉婷吃完藥也躺在了地上喘氣。
共周思在地上躺著躺著,也許他躺的身下麵沒有樹葉,是直接躺在地上,他感覺到地上的溫度要低一些,他站立起來,走到有很多樹葉的地方,扒開樹葉,用手觸摸地上,發現被樹葉覆蓋的地上溫度明顯要低很多。他明白了這樹葉有隔熱的作用。他忙叫起他們三人,叫他們把樹葉扒開,又從其他的地掃來大量的樹葉,他們分別躺在樹葉裏,共周思將樹葉給他遮住,隻露出鼻子呼吸。他自己在一堆樹葉旁躺下後,又鑽進樹葉堆裏躲了起來,他感覺到比剛才溫度低多了。
他們就這樣躺在樹葉裏過了幾個小時,慢慢地他們感覺樹葉外麵的溫度降了下來。他們掀掉身上的樹葉,將粘在身上的樹葉去掉。雖然嘴唇很幹,嗓子很渴,他們還是拿起旅行包,邁著十分疲乏的腳步,跟著共周思走。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
他們一天隻能走四五個小時,他們互相攙扶著,一個個拖著疲乏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挪。他們缺水,舒玉婷已經休克過好幾次了,汪行知也暈過去幾次。隨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他們連走的方向都不能確定。大家想,如果這樣盲目地走下去,不累死也會拖死。可是,他們又回不去。他們隻有按照平常那樣,當他們都迷惘的時候,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共周思。
可是這一次,共周思的頭腦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艱難,實驗車和儀器全部失靈,這是他始料未及的。這幾天日思夜想,夢裏也在想,可是就是想不明白。可能共周思是屬於會做夢的人,解夢是別人的事,他解不了。直覺告訴他,這裏肯定有人類沒有解開的謎,這裏可能就有他要找的東西。由於有這個信念,他堅定地往一個方向走。他知道,在森林裏是不能打轉轉的,隻要不打轉轉,總有走出林子的機會。
信念歸信念,信念不可能抗拒自然規律。當共周思發現他們三個耷拉著身子斜倒在地上,一個個臉色煞白、毫無血色的時候,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兩三天,共周思知覺全無。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蓋著土瓦的屋頂,他側臉一望,居然看到了那位在“沸點酒吧”邂逅的美麗姑娘,名叫靈心。
靈心是霞光公司董事長靈劍柔的獨生女,愛心慈善基金會會長。愛心慈善基金會是一個慈善機構,主要救助孤兒和殘疾兒童,基金會的孤兒院遍布全世界。基金會已經救助了幾十萬孤兒,讓他們接受了從小學到大學的教育。而且有相當一部分人學有所成,成為社會的棟梁之材。靈心從小就有愛心,經常到父親辦的孤兒院住,和孤兒院的孩子們玩,經常買很多玩具、書籍到孤兒院。年齡大些以後,她還親自給孤兒們上課。靈心學的是經濟,因為她父親希望她將來接他的班。靈心天資聰穎,在舞蹈方麵有很好的天賦。為了募集善款,以自己的能力幫助更多的孤兒,靈心從十幾歲起便和要好的姐妹到夜總會、酒吧跳舞,當歌手。為此,她的父母跟自己的寶貝女兒說,你跳舞一晚上能掙多少錢,孤兒院有的是錢,就算孤兒院沒有錢,隻要你開口,爸媽都會給的。靈心回答道,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愛心。為了賺到更多的錢,他們秘密成立了一個藝術團,名字叫星星藝術團。舞蹈主要是靈心負責。藝術團創立之初隻有五個人,後來著名歌唱家朗聲麗、朗聲麗的男朋友、作曲作詞家趙康爾也加入了。由於靈心的影響力和努力,星星藝術團發展得非常迅猛,加入的人不斷增多,演出也多了起來,靈心很高興。
靈心是很高興,但靈心的父親不太愉快。他把女兒叫到家裏,問:“聽說你辦了一個藝術團?”
靈心也坦然,回答說:“是的。”
“搞藝術團幹什麼呢?”靈心的父親靈劍柔是一個慈祥的人,從宇航員退役後,他和妻子尚燕白手起家。現在他們公司的新型輕質材料,有鋼的強度和硬度,重量卻像木材一樣輕。公司還生產太空船的光帆,是世界光帆主要供應商。公司有十多萬名員工,生產線遍布全世界,年收入幾萬億。靈劍柔在公司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堅強、果斷,但在家裏卻是一個慈祥的父親和溫和的丈夫。他問女兒的話,絕沒有責怪的意思。
“募集資金。”麵對父親的問話,靈心實話實說,盡管她知道父親不會高興。
“你要資金幹什麼?孤兒院沒有錢嗎?”靈劍柔說。
靈心的母親也說:“是啊,靈兒,沒有錢,向父親要啊。”她是個傳統的女人,她也不喜歡女兒在娛樂場所拋頭露麵。更主要的是,女兒在外麵要吃苦。她希望盡快讓女兒接她父親的班。她父親身體也不太好,最近總咳嗽,這麼大的公司,這麼大的產業,隻能交給女兒。
靈心說:“我要另外搞一個基金會,幫助孤兒。”
還要另外搞一個?靈劍柔聽了女兒的回答,心裏涼了半截,他一心想讓她接班,她卻要去救助孤兒。
“沒有必要,錢的問題我完全可以解決。”靈劍柔說。
靈心是一個乖乖女,見父親這麼說,也沒有爭,但她的主意已定。
從小到大,靈劍柔從來沒有強迫過女兒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女兒也從來沒有頂過一句嘴,半句也沒有。但女兒從來都是按照她自己的意願行事。
隨著靈心日漸長大,她的慈善事業越辦越出色,自己也越來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