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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幕阜鐵血幕阜
毛萬明

十三

去何家洞的山路上,魯德走著啞巴路,平時那幾句整天掛在嘴邊的花鼓調也悶在肚子裏唉不出來了。看那樣兒,他心裏有幾分不樂。

“娘賣×的,春花子今天要是再躲,老子就撕開她那×麻皮,三百斤的水牛不喝水,爺今天偏要按著頭叫她喝個飽。就不信昂不過一個外地女子。”魯德想起連著從春花子家跑了兩趟石灰路(白跑),卻沒沾著她的衣邊,心裏好生喪氣。

今天魯德可是盤足了老底來找春花子的。

春花子本是河南那邊過來逃水荒的一個叫花子。那年她娘女要飯來到彩橋鎮,後來她娘得傷寒病去世。坎下屋的趙蘭芝見她可憐巴巴,便把她介紹給何家洞啞巴鐵蠻子。鐵蠻子從小就是孤兒,靠給人家放牛才沒被餓死,眼下他已是二十好幾的後生了,進山砍柴燒炭,下地扶犁打耙樣樣都做得,身板子結實蠻壯,就是一直沒討上老婆。

現今把春花子娘女接進了門,也算有個完整的家。可家裏拿不出分文錢,親朋好友看在鐵蠻子無爹無娘的麵,奏了些錢給春花子買了新衣服。

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裳。剛進門的春花子頭發蓬亂,麵黃肌瘦,衣衫破爛,不成人樣。換上新裝後,人倒是出落得花枝招展。聽說鐵蠻子收留了個外地俊妹子,門庭冷落的屋舍,一夜間變得門庭若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來往過客都要進門瞧一瞧,送句祝福,道句恭賀。當然也有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專來瞧春花子那張俊俏的臉盤子。

春花子也不怕生,雖聽不太懂本地口音,可她總是仰著一張紅花般的臉盤子瞧著人家微微笑。

去年,春花子生了個崽娃娃,家裏添了男丁,增了喜,日子過得也算安寧。

今年三月,平江20萬農軍攻打縣城後,這一帶就沒了寧靜,魯德帶著他的挨戶團到處抓人殺人,常在這一帶來來往往。

春花子是個不懂世事的女子,看到團丁們拖刀帶槍綁著人從門前道上經過,就要追著看熱鬧。

看熱鬧倒不是幾多壞事情,壞就壞在春花子那張俊得迷人的臉盤子被魯德瞧中。哪個女子被魯德看中,哪個家裏就準遭殃。

自從瞧上了春花子這張臉,魯德便是三天兩頭的往這何家洞跑。

一回,春花子正在豬圈裏給豬喂食,魯德瘟頭瘟腦撞了進來,左瞧瞧,右看看,見她家裏沒得別的閑人,便從後麵抱住她按倒在豬欄裏的稻草上,正要動粗,春花子的啞巴丈夫鐵蠻子剛好燒炭回家,聽到豬圈裏嬌妻的呼救聲,慌慌的衝進豬圈,見春花子身上爬著個男人,也沒看是誰,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喂豬食的鐵鍋鏟朝著他後腦殼砸去。

這一鏟下去,當時是給春花子解了圍,可沒幾天,啞巴就被挨戶團抓走了。

魯德沒占到春花子的便宜,腦殼上卻留了個鍋鏟疤,那還了得?曆來隻有魯德損他人,可從沒得人敢損他魯德,這事要是鬧出去了,將來他哪有臉麵在幕阜山一帶混。腦殼被紗布包著象個雪球的魯德硬是帶人把啞巴給抓走了。

從啞巴身上搜出個布符號,說這符號是紅軍交通員的聯絡暗號。

事後鄉間裏有人在傳,說那布符號是啞巴在燒炭的路上撿的,上麵寫著“乘風破浪突擊隊。”當時一同進山燒炭的人都看見。撿了一個布符號就是交通員?誰信呢?連一句話都不會說的啞巴跟誰交通呀?

可魯德硬是一口咬定啞巴是紅軍交通員。誰敢出來說公道話,唉,這世道,誰能說公道話呢?大家都怕給自個惹是非。

啞巴就這樣被魯德送了命,真個吃了啞巴虧。

魯德色心一起,不達目的不死心,他從春花子手裏索要了她啞巴丈夫的砍頭費後,還說上麵要對赤匪後代斬草除根。把個春花子嚇得臉色寡白。

斬草除根那不明擺著是要取她崽娃的頭,索她崽娃的命麼?不過,魯德他把話說回來了,說他願替春花子的崽娃出麵擔保。

擔保?春花子心裏明白魯德他肚裏那些彎彎曲曲,那些花花腸子。是保全自己的兒子,還是守住自己的身子?崽娃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呀,沒了崽娃,留著自己身子還有何用處?春花子最後牙關一咬舍棄身子保兒子。春花子木納著躺倒在床上,任由著魯德糟蹋了一回。

誰知,自滿足了那一回,魯德象吃甜了嘴的貓,丟魂失魄又老想著往這邊跑,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春花子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那豔如桃花般的臉盤。

“春花子,在家麼?”走進春花子的屋子魯德就叫開了。

春花子正在房裏哄孩子睡,聽到有人在喊,沒吱聲,就出來到門口接應。剛伸頭,見是魯德,就知他沒得好事,便又把頭縮了回去。

見春花子退回房裏,魯德就跟了進來,“嗬嗬,躲到家裏不出門?眼下你啞巴走了,一人帶著崽娃孤伶伶的,我來陪陪你,說著就對春花子動手動腳。

春花子本來就討厭魯德那德興,加上她丈夫剛入土,眼角淚還沒幹,她埋著臉,把崽娃抱著擋在胸口橫順不從。

他娘的。魯德等不及了,奪過那崽娃往床頭一丟。

崽娃在床頭便劃手劃腳放聲大哭。春花子跑上去抱崽娃,魯德哪肯讓她抱,順手把春花子掰倒在床上,整個身子便壓了上去。

兩人正較著勁,門突然嘭的一聲被人撞開。趙蘭芝出現在房門口。

見有人來了,魯德鬆了手,讓了勁。春花子紅著臉慌著抱起床頭的崽娃“啊啊啊”在屋裏哄著轉。

魯德見就隻趙蘭芝一個女人家,便氣喘籲籲坐在一把長椅上,架起二郎腿,從身上摸出包“老刀牌”香煙含一根在嘴裏燒著,沒好氣地說:“你來搞麼子?”

見是魯德,趙蘭芝自知不好對付,但又不能丟下春花子不管。她走到魯德跟前。“嗬嗬,原來是魯團總呀,我當是別的麼子賤男人呢?象魯爺你咯樣身份的貴人到哪不是美人陪左伴右呀,還看上這灰塵溜湫的破屋爛舍的寡婦婆,太失魯爺您身份吧!”見魯德沒支聲,趙蘭芝接著說,“要不,魯團總到我家去喝一盅,喝足了再到小鎮上去找個美人樂嗬樂嗬?”趙蘭芝軟裏夾硬,話裏帶刺。

好事被趙蘭芝攪黃,魯德氣得肝要炸,但他又不好意思發難,隻得起身出門,口裏連聲說:“不喝,不喝。”心裏卻暗罵;“喝你娘的屍水,把爺惹急了,老子連你一鍋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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