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的聲音既吃驚又震怒,似乎是料定了,我會將鮫人精血乖乖奉上。
可如今卻找不到精血印記,定是我這個卑劣的獸奴用了什麼手段將它藏起來了。
在一片安靜中,我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他讓我回到京城,不就是為了我身上的鮫人精血嗎?
如今我失去利用價值,不知等待我的,是什麼地獄。
我隻求,不要比不歸山痛苦就好。
人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沒想到在不歸山的這幾年,你根本沒有學乖。”
“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精血印記藏了起來。”
“但是朕也不想再懲罰你,隻要到時候你乖乖獻給皇貴妃,朕就免你無罪。”
說完他厭惡地揮手,叫宮人將我領下去,竟是一眼,都不肯再施舍給我。
直到快出宮殿,我才偷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三年過去,我仍然愛著他。
哪怕知道他對我隻有利用,這份情誼,也並未改變。
宮人領我到了獸奴的居所,可並未讓我進去,他指了指旁邊的馬廄,示意我進去。
馬廄臟臭難聞,又無人清理,可我隻是點了點頭,就和衣臥了上去。
這是宮中最肮臟下等的住所,卻比我在不歸山強了不知多少。
更何況,天子腳下,我在這裏,不會被那些獸奴沒來由地侵犯。
女獸奴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我的耳邊。
“皇後娘娘也不過如此嘛。”
“要說我們做獸奴的起碼是犯了錯或者身份卑賤,第一次見一族公主混成這樣,真是給我們獸族丟臉。”
“誰說不是呀?要不然我們再刁難刁難她,說不定皇貴妃還能給我們賞賜呢。”
被這樣議論,我並不覺得陌生。
因為我在不歸山時,也是被這樣對待。
剛被流放到不歸山時,獸奴起了興趣,每每在我身上發泄完後,總要問我還愛不愛人皇。
我總是哭著說愛他。
有一次,或許是他難得有興致,發泄完後,他坐在我身上,同我爭辯了起來。
“你說你愛皇上,你愛他什麼?”
愛他什麼?
這個問題給我問到了。
我想了很久,猶豫著回答:
“他很帥,他是人皇,他對我很好,他一開始就給我皇後之位......”
話還沒說完,就被獸奴打斷。
“可你是鮫人公主,容貌、地位、身份、寵愛,你生來便有這些,你要他的愛做什麼?”
“愛本來就是無私的。”
卻沒想到這句話惹得獸奴們集體大笑。
“還愛本來就是無私的,沒想到這句話不僅騙得了女人,還能騙得了你這樣身份尊貴的公主。”
“若愛真的這麼無私,怎麼遍天下都是癡情女子薄情郎,這話,無非是引著你為他付出罷了。”
“到頭來再找個理由把你休棄,反正你都一樣愛著他,你這不是自尋下賤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