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山徭役繁重,加之我拚命反抗,所以在那道恩旨沒下來的時候,我不過是過得辛苦了些。
就像黑夜裏總有繁星出現,我安慰自己人皇總會惦念著我們的情誼,查清真相之後就會接我回京。
可我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
恩旨一下,最後一道庇護鎖沒了。
就算我再怎麼掙紮,又怎麼抵得過成百上千個獸奴。
第一夜,盡興完的獸奴將我扔在角落,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任人蹂躪,遍身都是青紫的痕跡,嘴裏也不斷咳血。
可這些獸奴仍覺得不過癮,他們將肮臟的腳踩在我臉上,命令我舔舐幹淨,我引以為傲的容貌,此刻成為腫脹難看的豬頭。
望著我不複往昔,徹底淪為泥潭中的爛泥,他們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我從剛開始的委屈,到現在的麻木重複,從那時的誓死不從,到如今隻會空洞地念著幾句可笑的狠話。
“你們一定會有報應的,皇上會為我做主的。”
“他會把你們都殺了,我是他的皇後,他回來找我的。”
“他一定會把你們都殺了......一定......”
剛提完褲子的獸奴隻覺得好笑:
“別想了,您如今已經不是皇後娘娘了。”
“皇上啊,他心有所屬,要不然也不會將您流放到這不歸山。”
我不甘地反駁:
“那是皇上被奸人蒙蔽,等他查明真相,就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那獸奴嗤笑。
“那怎麼都三年了,你那皇上還沒查清真相啊?”
“別告訴我你那皇上日理萬機,沒時間查案呐。”
獸奴的話仿佛觸到了我內心最隱秘的角落,往日跟悶葫蘆一樣的我罕見地繼續反駁:
“那是因為皇上被奸人蒙蔽,但他還是在意我的。”
“等他想起我,你們的死期就到了。”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獸奴將剛剛提起的褲子再度脫下:
“沈璃,我隻覺得你可憐。你們鮫人要什麼有什麼,居然還會渴求一個人類男子的愛,這不是天大的笑話是什麼?”
“尤其是你現在這副模樣,真是低賤得可以。”
“你不會以為他會後悔吧?我告訴你,他隻會後悔,為什麼不早點作踐你!”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艱難地從嘴裏擠出話來反駁,“皇上是愛我的,他一定是愛我的。”
“他現在這樣對我,就是被人騙了,等他想起來我了,他一定會來接我的!”
不料卻被那個獸奴用鞋子堵住了嘴,他伏在我身上上下起伏:
“好好一個鮫人,整天愛不愛的,真敗壞興致。”
“就算他愛你又如何,你可是鮫人啊,要一個人類男子的愛有何用?”
圍觀的獸奴更多了,他們嗤笑著我的異想天開,紛紛想讓我改口說不再愛他。
可無論是挨餓鞭打,亦或者是放血剜肉,我都咬緊了牙說我還愛他。
此後獸奴的保留節目,就成了問我還愛不愛人皇。
甚至他們還打賭,誰能讓我第一個開口說不愛人皇,就免除那個人一年的服役。
所以我過得,更加苦不堪言。
三年煉獄,我終於等到恩旨,但卻是召我回京,用鮫人精血給表妹續命。
宣讀的使者一走,那些獸奴將我團團圍住,眼裏的嘲弄不加掩飾。
“這還愛的下去,你們鮫人真是天生下賤。”
“我看下輩子你也別做什麼鮫人了,你這就是天生的母豬。”
“辱豬了,就算是那圈裏的母豬,都知道給自己圖一個好生活呐。”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還愛他嗎?
可為什麼提起來他,就止不住地痛苦難過,甚至還有怨恨呢?
我沒有回答獸奴的問題,隻是沉默地坐上接我回京的馬車,有血紅色的珍珠沿途不斷掉落在地上。
鮫人泣珠,天地同悲。
最後隻剩下沙啞嘲哳的聲音,在不歸山不斷回響。
那句話是:
“我......我愛......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