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林楓馳的第七年,我決定離開了。
拉黑他的電話前,我鬼扯了一個分手的理由。
“東區那家包子鋪的肉餡,比過去少放了一兩,就像我們的感情,總是缺斤少兩。”
我覺得這樣的胡說八道已經足夠讓他明確,我就是不願當他的舔狗了,所以任何理由都能成為借口。
也從沒想過他會在意。
可是後來,聽人說,一向清醒自持的青大化學教授林楓馳,瘋了一樣的跟學校東區包子鋪的老板打了一架。
哭著逼問人家,肉餡為什麼少放一兩。
生日當天,我抱著自己給自己做的蛋糕,枯坐在公寓門口。
直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林楓馳還是沒有回來。
打開手機,置頂對話框裏,仍舊是一片養眼的綠油油。
視線落在我發出的最後一條消息上麵。
“楓馳,我做了生日蛋糕哦,去你公寓等你,看我是不是很體貼,連過生日都不用你操心。”
一滴眼淚落下。
我難堪的生日已經過去了。
林楓馳始終沒有回複。
其實這樣的狀況在過去式常態,我總是能夠很狗腿的第一時間給他找到合適的借口。
實驗很忙,有學生需要輔導,又或者是學院裏有急事。
閨蜜常因此罵我:“我都懶得說你了,你超愛!鎖死,真的薑瑩枝,別把你家林楓馳放出來禍害別人了。”
但這一瞬間,我居然大腦一片空白。
第一次一個借口都想不到,該怎麼來安慰自己。
透過透明蛋糕盒子的外罩,能夠看到蛋糕上的奶油已經開始融化,那些精心描繪的愛心圖案,早已混亂的看不清楚輪廓。
就好像我一直被辜負冷待的心。
我慢慢站起身,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踉蹌著下樓。
可剛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不遠處並肩走過來的一對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中,林楓馳依然耀眼。
他懷裏抱著幾本書,眼鏡搭在鼻梁上忘了摘下來。
可見從實驗室裏的出來的時候,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耽擱了他的慣性動作。
林楓馳的身後蹦蹦跳跳的跟著個年輕的女孩,正追問他正丁醇溶液和苯乙醇溶液的區別。
蹩腳的好學,讓我一眼就難以不自覺的排斥她。
林楓馳說話的時候很認真,我知道以他的性格,即便學生問再愚蠢的問題,都會耐心的講解。
我應該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才對。
從上學開始,到現在留校任教,林楓馳的身邊永遠不缺乏追前逐後的異性。
他耀眼的眾星捧月。
我卑微的永遠站不上台麵。
“林楓馳。”
我抱著蛋糕,出聲叫住了他。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氣場足夠強大,麵色柔和的微笑著看向那個女孩。
女孩聞聲一怔,臉上的嬉笑都沒來的及收斂,就戛然而止的僵在了臉上,看向我的時候滿臉通紅又尷尬。
她下意識的,往林楓馳的身後躲了躲。
那種尋求保護的本能讓我意識到,這女孩果然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的瞳孔驟然緊縮,握著蛋糕的手死死卡在盒子的邊緣。
尖銳的棱角陷進肉裏,似乎隻有疼痛,才能倒逼著我把快要洶湧而出的眼淚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