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馳眯了眯眼,逆著路燈的光線看向我,神情疲倦。
“你怎麼在這裏?”
冷冰冰的話語毫無波瀾。
我的心被千噸重的巨石反複碾壓,疼的碎了一地。
這一瞬間我其實想把手裏的蛋糕直接砸到他的臉上,質問他為什麼忘記我的生日,為什麼不回複消息,為什麼深更半夜跟一個女孩子出現在他獨居的公寓樓外。
可是所有話都堵在喉頭。
我的視線隻是落在林楓馳身後那個偷偷露出頭來,觀察我的女孩身上。
難堪的巴掌無形且狠厲。
扇的我的腦殼發蒙。
最後隻剩下一句:“這麼晚了,我怕你自己回家不安全,來接你啊。”
已經過了子夜,空曠的街道上寂靜無聲。
林楓馳看向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緊皺的眉頭已經漸漸彰顯出他的不耐。
“薑瑩枝,你有病啊?!大半夜的你自己站在大馬路上幹什麼,盯梢盯到喪心病狂的程度了嗎?!”
我怔了怔。
他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女孩畏畏縮縮的終於走出來,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柔柔弱弱的聲音是我這輩子都學不會的俏皮。
“那個......林教授,你還有事的話我先走了,姐姐你好,你別誤會啊,也不要跟教授鬧別扭,我就是跟教授一直在實驗室裏工作,忙到現在了。”
好茶。
我特別想翻個白眼。
但奈何林楓馳一直在怒視著我,讓我沒有這個機會。
“慢走不送。”
我還是忍不住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心裏巴不得她趕緊滾蛋,我好跟林楓馳好好說道說道我們之間的問題。
可誰知下一秒,林楓馳把背在身後的包轉正,將手裏的書放進去。
“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薑瑩枝你進去等我。”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甚至那個不知名的女孩,還偷偷的回頭瞟了我一眼。
目光中的揶揄和得意是夜色都掩飾不住的浮誇。
同樣的深夜,同樣的街道,我再一次被徹底拋之腦後,還當著另外一個女生的麵。
我突然特別想衝上去,拉住林楓馳的胳膊問一問。
明明我也是個女孩子,他為什麼不擔心我會不安全。
可我沒動。
直到那兩個身影再也看不見了。
我才抱著蛋糕,蹲在了路燈下,用手遮住眼睛,沒一會掌心就濕透了。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驚恐的抬起頭。
甚至來不及擦掉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防備的看向來人。
逆著光,我隻看清了他花白的頭發和肩章上保安兩個字。
老人家歎了口氣,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夜色中傳蕩開來,帶著慈愛的悲憫。
“孩子,回去吧,真正在乎你的人,是不會讓你陷入被選擇的痛苦的,無論任何時候,麵對任何問題,你都是他唯一的必選項才對。”
我張了張嘴巴,無聲的顫抖。
直到老保安蹣跚的挪回小區的崗亭。
我才垂下了目光。
我沒去林楓馳的公寓等他。
而是將蛋糕扔在了垃圾桶裏,回了自己家。
隔著青大二十分鐘的車程,我徒步走了回去。
分不清汗水還是淚水,也真的沒再想過這夜色下是否掩藏著罪惡,隻是埋頭向前走,像是要走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