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就屈膝跪在了我麵前,“珞安,就當我求你了,你救救她,沒有你的腎她會死的。”
我一巴掌打在江少渝的臉上,憤怒到了極點,“她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憑什麼救他。”
江少渝倔強的盯著我,聲音哽咽,“珞安,她真的快不行了,你有兩顆腎,你給她一顆對你也沒什麼影響。”
“以後我會留在你身邊,盡心盡力的照顧你。”
“你不是說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嗎,那你能不能為了我救救她......”
江少渝著急,慌張的模樣,就像一張網將我的心死死的勒緊,疼得厲害。
我用力的將江少渝推到在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轉頭,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對我的愛哪怕有對她的十分之一,我也死而無憾了。
我冷哼出聲,“救不了,我也他媽的快死了。”
江少渝不信,手腳並用的爬到我麵前,將額頭磕在地上,“隻要你肯救活她,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看著額頭磕出血痕的江少渝,我死死的抓著手中的佛珠,恨不能將它捏碎。
醫生確診他為植物人,並且篤定他再也不會醒過來後,我開始一心向佛。
無神論者的我,供起了佛堂。
無肉不歡的我,開始吃素。
我每日在佛堂叩首108次,次次將額頭撞出血痕。
江少渝昏迷不醒的第二年,我一步一叩首的從京都磕到了西藏。
我跪在佛像前祈求江少渝早日醒過來,哪怕是一命換一命......
如今我用我的命換他醒過來了,他卻跪在我的麵前求我救另外一個人的命。
可我就隻有一條命啊。
我淒涼的扯開嘴角,將身子重重的摔在了沙發裏,明知故問,“江少渝,我要是死了,你也會這麼傷心嗎?”
江少渝盯著我,蠕動著嘴唇點了點頭,下一秒就抓著我的手立刻否認,“你不會死的,你身體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死,你別嚇唬我。”
我抬起手想要像以前那樣摟住他的腰身,卻發現他跪的竟然離我那麼遠。
我緩慢地收回手,卡在喉嚨裏的哽咽怎麼也咽不下去,“好,我救她。”
答應江少渝我會救雲若婉之後,他便一改平日裏的冷漠臉,對我事無巨細的嗬護,關愛。
但他對我這樣好的偽裝隻維持到了配型結果出來的那天。
配型的結果是完全吻合,但由於我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我無法給雲若婉捐腎。
江少渝不敢置信的盯著手裏的單子,抬眼看向了我, “胃癌晚期?沈珞安你和他們聯合起來騙我是不是?”
“你怎麼可能得了癌症,婉兒還等著你救她呢!”
他突然發瘋一樣的一把抓起了我的衣領,“沈珞安,你答應我要救婉兒的,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抬眸盯著他,痛苦的開口,“我沒有騙你,我就是快死了。”
我喉頭有些癢,輕聲咳嗽了幾聲。
血點子噴在了江少渝的手上,身上。
他不敢置信的盯著我,眼裏寫滿了驚恐。
他慌亂的將我推開,瘋狂的搖頭,眼淚不停的否定,“你不想救阿庭就算了,何必用這種事情騙我,我雖然想要救婉兒,可我也不想你死啊......”
我扯開嘴角,想說點什麼,卻又劇烈的咳嗽出聲。
這次的血來的更凶了。
我來不及去擦,整個身體救不受控製的朝著地麵倒了下去。
手腕上的佛珠砸在地上,散了一地。
我悲涼的盯著地上的珠子,佛珠斷了,緣分便盡了......
我的意識漸漸消失,江少渝悲痛的哀嚎聲鑽進了我的耳朵。
他竟然說,“我不救雲若婉了,珞安你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