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硯本能的拿劍相抵,卻忘了剛剛出於對死者的尊重,劍沒帶到墓塚之中。
可季景硯怎能眼睜睜地看蔣嬌嬌被蛇咬,於是隻能以手臂做擋。
夏日的衣裳能有多厚,花蛇輕輕鬆鬆就咬破了衣裳,在蔣季景硯的手臂上行留下了兩個小洞,然後溜之大吉。
季景硯極善隱忍,吭都沒吭一聲。
刀槍劍戟的傷都能承受,區區蛇咬,焉不能忍?
可蔣嬌嬌表現得極其激動,見季景硯被咬,神色極其著急。
也不管什麼男女大妨,上來就扒季景硯的衣裳。
“你做什麼?”季景硯緊張問道。
季景硯雖挺期待和蔣嬌嬌發生點什麼,但上來就扒衣裳的速度著實讓季景硯有些受不了。
“能做什麼?那蛇有毒,必須立即把蛇毒吸出來才行。”
“區區蛇毒,能耐我何?”季景硯剛說完大話,手臂已傳來酥酥麻麻之感。
蔣嬌嬌見其神色已變,也不忘了揶揄其一句,“怎麼樣?王爺有感覺了吧!”
季景硯不再掙紮,任由蔣嬌嬌扒自己的衣裳。
蔣嬌嬌手腳麻利,幾下就把季景硯的外衫除去了。
可由於季景硯穿著的是練武之人常穿的窄袖袍,因此即便脫了外衫,還是擼不起袖子。
因此蔣嬌嬌又將季景硯的裏衣脫下了一半,總算露出了半個臂膀。
那健碩的臂膀,那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線條,實在是完美的很。
可蔣嬌嬌可沒時間欣賞這些,迅速將將自己的櫻桃小口放在季景硯的傷口上,一口一口將毒血吸出來。
剛才咬季景硯的蛇名喚銀環蛇,毒性極大,雖然隻這片刻光景,但季景硯的手臂上已經有了酥麻之感。
而且蔣嬌嬌吸出來的血已經呈現紫紅色,毒性確實厲害。
看見蔣嬌嬌如此為自己忙碌,季景硯暗自有些激動,心裏又開始胡思亂想。
“蔣嬌嬌,你是不是喜歡本王?”
蔣嬌嬌吸血的動作忽地一怔,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了季景硯一眼。
季景硯以為蔣嬌嬌害羞,不敢承認,便繼續說道:“本王上次在皇兄麵前說你棄婦的身份會汙了天家的名,本王隻是怕皇兄搶你。”
“本王根本不在乎,本王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二嫁,你即便十嫁本王都不在乎。”
最後一口毒血吸出,蔣嬌嬌終於有時間和季景硯理論。
“季景硯,你是不是有病?”
“本王又怎麼招惹你了?”季景硯有些無奈。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還十嫁女?難道我離了男人就活不了?”
“本王就是打個比喻。”
“你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你看見本王被蛇咬,比本王自己還著急,你是不是喜歡本王?”
“喜歡王爺?”
“你把我爹的屍骨從千裏之外運回來,又親自來送我爹下葬,我總得知恩圖報吧!”
“再說,我身為醫者,我怎麼能見死不救?你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
“哦。”季景硯低低應了一聲,樣子很是失落。
蔣嬌嬌不由想笑,冷麵閻羅一向為人冷峻,又殺伐果斷,沒想到還有這麼傻呼呼可愛的一麵。
也不知蔣嬌嬌是不是因為悲傷過度,還是因為餘毒入體。
總之還沒等笑出來,就腿腳一軟暈了過去,季景硯隻能將蔣嬌嬌抱了回了小院。
琉璃和張祿一看自家姑娘是被抱回來的,忙衝了過去,問道:“我家姑娘怎麼了?”
“本王剛才被蛇咬了,蔣姑娘為我吸完毒便暈了過去。”
此處雖是蔣神醫的舊時居所,但並無藥材。
因此出於安危考慮,必須即刻回京,為蔣嬌嬌和季景硯吃下藥草,祛除餘毒。
於是一行人決定即刻回京。
依然是來時的陣容,蔣嬌嬌、琉璃坐轎,張祿趕車,季景硯和周也騎馬。
幾人怕毒性入體,快馬加鞭,一刻都不敢停。
可是越急越出亂子,快到城門的時候,車輪不知碰到了什麼硬物,漏了氣。
一個車輪忽地沒氣,車子失去平衡,馬車又在疾馳,蔣嬌嬌和琉璃直接甩了出來。
好在季景硯和周也都眼疾手快,一個接住了蔣嬌嬌,一個接住了琉璃。
“你沒事吧?”季景硯神色焦急。
看著這樣的季景硯,蔣嬌嬌不知為何心裏忽然一軟,隨之口氣也溫和起來:
“沒事,多謝王爺。”
“你的毒要緊嗎?”季景硯仍舊半信半疑。
“不是我的毒,是我們的毒。”蔣嬌嬌不知為何忽然沒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
蔣嬌嬌在嫁給方仲明前,本就是個口無遮攔無憂無慮的樂天派。
或許看見蔣神醫的屍骨,內心終於得到了釋放。
或許是幾次的接觸,對季景硯多了分信任,總之在季景硯麵前現在釋放自己冷幽默的一麵。
但蔣嬌嬌隨即覺得這話說得有顯得二人有點過於熟悉了,於是扯了扯嘴角,試圖遮掩過去。
可季木頭沒反應過來蔣嬌嬌的尷尬,順著蔣嬌嬌的話問,“那我們的毒要緊嗎?”
蔣嬌嬌雖然無奈,但也隻能如實回答,“要緊倒是不要緊,但也得開劑方子除除餘毒。”
“本王相信你的醫術,也給本王來一劑。”
如此一來,蔣嬌嬌被無車可坐了,便隻能與季景硯共乘一騎。
蔣嬌嬌雖然已經蘇醒,但身子癱軟無力。
為了使蔣嬌嬌不掉下去,季景硯隻能將蔣嬌嬌護在胸前,可這動作在外人看來卻曖昧至極。
街上喜歡看俊男美女的婆婆們,見季景硯和蔣嬌嬌如此共乘一騎,不禁說道:“這昭幽王和安平縣主可真是郎才女貌,二人當真是般配的很啊!”
“就是!就是!也不知蔣神醫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把這個好的姑娘嫁給方仲明那個狗東西了。”
說話人不知避諱,傳到了蔣嬌嬌彙合季景硯二人耳裏,二人不由得麵紅耳赤。
蔣嬌嬌隻能目視前方裝成沒聽見,實在心裏卻有些嘭嘭直跳的感覺。
而季景硯更是刻意拉開了與蔣嬌嬌後背的距離,怕蔣嬌嬌再說自己自作多情。
說來也巧,閑話不禁落在了季景硯和蔣嬌嬌耳裏,也落到了恰巧經過此處的方仲明的耳裏。
方仲明尋聲望去,恰好看見蔣嬌嬌和季景硯共乘一騎,曖昧地依偎在季景硯懷裏。
方仲明當即拳頭微握,氣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