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無人不知,我的駙馬在後院藏了個女人。
所有人都說,謝臨安娶我不過是皇命難違,他最愛的,永遠是藏在後院裏的那位金絲雀。
後來,他為了給金絲雀治病,害我剛懷上不久的胎兒慘死於腹中。
我心灰意冷之下,一把火燒了整個將軍府。
謝臨安卻拋下金絲雀,摟著我的屍體掩麵痛哭。
「煙兒,是我錯了,是我眼盲心瞎,認錯了人。」
再一睜眼,我重生了。
而這一世,我砸了婚宴,不顧謝臨安臉上一陣錯愕鐵青,當著眾賓客的麵扯下蓋頭。
我睨視著他,冷漠一笑。
「想做本公主的駙馬?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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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被雲楚楚設計誤食茴香之後,我腹痛難忍,隻能捂著肚子,孤立無援的求謝臨安救我。
我曾是京城最尊貴的九公主,如今卻隻能像個喪家之犬一樣趴在地上,我顫手拉著他腳邊的衣擺,紅著眼求他,
「謝臨安,我有了身孕,你讓人叫大夫來,叫大夫來好不好?」
他卻一側身,毫不留情一把甩開了我。
「陸芊芊,你如此拙劣的演技,當真以為我還會信你?楚楚中毒昏迷不醒,說,是不是你幹的?」
他蹲下身來,捏住我的下巴,那雙冷冽的眸子中,滿是厭惡之色。
「毀了我跟她的一世姻緣,難道這還不夠嗎?陸芊芊你說,你仗著自己公主的身份,究竟還想從我這裏拿走什麼?」
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我的整個身體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我絕望的護著我肚子裏的孩子,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如今父皇纏綿病榻,朝政被我那陰險狠毒的三皇兄把持。
他一向恨我入骨,所以在這京城裏,除了求謝臨安——這位我名義上的夫君之外,我好像真的別無他法了。
但為了腹中的孩子,我隻能強忍著痛楚,顧不得自己到底有多狼狽,我顫聲求他:「謝將軍,早就聽聞你愛民如子,您就把我當成一個跟你素不相識的路人,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
見我放下公主的尊嚴,不顧一切的給他磕頭,謝臨安的眼中,好似終於軟下了幾分。
「來人......」可他話未說完,外麵卻有護衛來報:「不好了將軍,楚楚姑娘又吐血了,大夫說再不服下解藥,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伺候雲楚楚的丫鬟一口咬定是我給她下的毒,謝臨安霎時戾氣暴漲,他掐住我的脖子,逼著我交出解藥。
我拚了命的掙紮,我的孩子啊,我強烈不安的感受到,他正從我的身體裏,一點點的消失。
「謝......謝臨安,不......不要,我,我沒有下......呃!」
隨著我痛苦的一聲慘叫,那股一直從大腿上流出的血,霎時染紅了地麵,謝臨安終於鬆開了手。
他露出一臉錯愕,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繼而趕緊朝著外麵吩咐道。
「來人,讓大夫過來。」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我的孩子,最終沒能保住。
被他的親生父親,生生害死了。
「滾出去!」
我用婢女端進來的藥砸向了剛跨進門檻的謝臨安。
他皺著眉頭,吩咐人進來打掃,又默默退了出去。
此刻站在我身邊的婢女小蓮,揉著那雙紅腫的眼睛,一直哭,朝著屋外大聲為我鳴不平。
「雲楚楚那個賤女人,不是說自己中了毒快死了嗎?還誣陷我們公主給她下藥,現在小世子沒了,她卻什麼事兒也沒有,奴婢......奴婢真替公主您不值。」
我神色無波的看著門口,直到那抹高大的影子渾身怔了一下,我轉過頭,無奈閉眼。
是啊,是不值啊。
謝臨安從不信我,隻愛雲楚楚那隻金絲雀,他為了她,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不要。
既然這樣,我委曲求全待在他身邊,也沒什麼意思了。
謝臨安,我不愛你了。
我真後悔,當年在懸崖下,我就算救的是一條狗,也不會造成今日這個局麵。
可我的孩子啊,就那樣白白的死了。
我心灰意冷之下,在某個淒冷的深夜,支開了這府裏唯一關心我的婢女,然後一把火,點了整個將軍府。
我望著熊熊的烈火,好像在火光裏,看到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我曾不止一次在想,他的模樣,會不會像我更多呢?
我輕笑著,眼角卻流下了淚來。
而衝天的火光下,我竟然看到謝臨安神色焦急的衝入了火海。
我意識模糊,卻瞧見他一把甩開從身後跑來拉住他衣袖的雲楚楚,他摟著我的屍體,跪在地上掩麵痛哭。
「煙兒,是我錯了,是我眼盲心瞎,認錯了人。」
可是有什麼用呢。
我已經死了,靈魂脫離了身體,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