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雖然沒念過幾年書,但她廚藝高超,做的小籠包十裏飄香。
想當初,村裏可一堆人排隊想來我家蹭飯。
上輩子我後來逃亡到南方,靠下海經商發家致富,卻仍惦記著娘的一口飯。
此刻一條嶄新的致富道路在我腦中勾勒。
我們火急火燎回了家,結果已經有人迫不及待鳩占鵲巢了!
薛蘭慈和她兒子薛向安把鍋碗瓢盆全丟在院外,我和娘的被單也被扔進臭水池裏。
我的書包最慘,從裏掏空臟兮兮地趴在大院裏。
「賤蹄子!給你臉了!」
我娘氣得火冒三丈,上前要和薛蘭慈撕。
一巴掌把她打得火冒金星。
我爹恰好回來,看到他心尖上的女人被打心疼壞了,反手要打我娘。
我也看準時間上前,護住我媽。
現在的我還太矮,再過一兩年我就會瘋長,對付兩個我爹都沒問題。
我忍下怒火質問。
「爹,你們以前不都住鎮裏的屋嗎?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明棠,這屋是你爹婚前買的,是婚前財產,你媽被淨身出戶,已經沒資格住這了。」
薛蘭慈得意地搶先一步說。
她讀過一點書,全用在這欺負我和我娘了。
「臭不要臉!」我娘又要上前,被我抱住。
我看向地上的鍋碗瓢盆。
「屋裏的家具都是我娘添置的,總是婚內財產吧。」
「這些沒用的臟東西,你娘寶貝我自然是不會強要的。」
我冷笑一聲。
行啊,改天我就找人把家搬空。
便宜後媽還不知道我的心思,眼珠子一轉,突然對我殷勤起來。
「明棠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剛考完試呢,通知書寄來沒,進屋和你弟弟聊聊學習,大人的事小孩就別摻和了。」
她的心思都快寫到臉上了!
我簡直作嘔,怕是沒找到我的錄取通知書不甘心吧。
我成績好,上重點中學不成問題,有高中文憑好的廠已經可以隨便挑。
要是之後能上大學,更是了不得了。
我用力呸了她一口。
「誰和小三一家人!我和我娘過!」
「娘,我們不稀罕這個破地方,我們走!」
我和娘就這樣抱著鍋碗瓢盆,到集市邊租了個小平房。
可心裏總歸有點兒不是滋味,憑啥我爹婚內出軌,最後是我們流離失所?
我跟我娘一走,除了每個月那點兒撫養費,啥也沒撈著。
等我十八歲一過,連撫養費都沒了,想想就憋屈。
娘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歎了口氣。
「是娘沒用。」
「說什麼呢!娘,你就等著瞧好了,咱就是撈不到那房那地,我也不會讓俞國棟和薛蘭慈一家占著便宜!」
我目光灼灼握住娘的手。
娘的手粗糙又柔軟,握在手心熱乎熱乎的。
「再說,咱們國家正在飛速發展呢,腳下遍地是黃金!」
「你信不信,沒幾年到處都會是高樓大廈,以後還會有個叫手機的東西,可好使了。」
「比大哥大bb機都好用,以後我教你怎麼用!還給你買車和大別墅!」
娘摸摸我的腦袋,笑了:「行了!就你貧,你娘我手腳利索,不會苦著你的。」
「那是!咱娘倆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娘一邊樂嗬嗬地收拾細軟,一邊哼著小曲兒。
看來甩掉俞國棟那個拖油瓶,她也輕鬆了不少。
可我心裏卻沒那麼痛快。
我偷偷摸出爹娘倆的結婚照,狠狠地瞪著照片上的新郎官,恨不得把他的臉戳個稀巴爛。
娘不知道我上輩子遭的那些罪,我也不想讓她傷心。
這輩子她想開了,可我可不會輕易饒過俞國棟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