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慈年輕時是城裏來的知識青年,到我們村不久就和我爸談起了戀愛。
後來薛蘭慈見異思遷跟著鎮裏的富商跑了。
我爹自己呢,依然是個鄉下的莊稼漢,不情不願娶了我娘。
娶了我娘後他倒是得了契機,去鎮企業上班。
誰知道沒過幾年薛蘭慈和那富戶就離了婚,鬧得還挺大。
她帶著兒子搬出了富戶的家,沒人知道具體咋回事。
我爹這個癡情種二話不說,把薛蘭慈接回來養在外麵。
從此對我娘愛搭不理,成天嫌這嫌那。
九零年代,農村對離婚的看法還比較保守。
但薛蘭慈不知道給我爹喂了什麼迷魂藥,突然說動他離婚。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看上了我的錄取通知書。
薛蘭慈這個名字,我娘沒準兒還真不知道,但我爹絕對門兒清。
「棠子啊,薛蘭慈就是你爹以前的朋友,我去接你爹時見過她一麵。」
「你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昂,趕緊跟娘回家!」
我娘拽著我就要走,但我哪能輕易放過我爹。
今兒個一走,指不定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堵他了。
我上輩子死得那麼慘,這筆帳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娘!薛蘭慈是我爹的初戀,現在做外室養在外麵呢!」
我娘愣住了,但並沒有太驚訝。
「原來你都知道?」
我一直以為我娘沒文化,腦子不靈光,肯定看不出我爹有外心。
「那你怎麼還忍了他三年?」
我不敢置信!
三年啊!我爹一年到頭不回家超過二十天。
回來了也是待一會兒就走,臨走塞給我幾十塊錢打發我。
「棠子,你一直很崇拜你爹的啊,娘不想讓你傷心,才一直瞞著你。」
「你忍了他三年都是為了我?」
「就為了讓我相信我們還是個完整的家,你就瞞著我自欺欺人?」
我娘被我說得臉色發紅,眼神閃躲,搓著手不知道說啥好。
想起上輩子,我真是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
我娘一個人種那麼大塊田,還淩晨做糕點去集市上賣,眼睛都熬紅了。
我非但不心疼她,還嫌她太矯情,說她整天閑得慌。
過年我媽讓我爹回來吃個飯,給爺奶個交代,我爹直接當甩手掌櫃,裏裏外外全給我娘操持。
我還在一旁冷嘲熱諷,說她連自己男人都管不住,沒本事!
我娘出個門,頂多去趟集市買個菜,一個鐘頭就回來了。
可我爹出趟遠門,少說也要一個禮拜,吃香的喝辣的,多瀟灑啊!
我沒少當著我娘的麵兒顯擺,我爹能耐大,比她強多了。
我娘之所以能忍俞國棟那王八蛋三年不離婚,完全就是為了我!
想到這兒,我真想狠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我盯著俞國棟,冷笑道:「你搞破鞋的事兒,我跟我娘心裏門兒清著呢!」
「你剛才在村公所裏拽的二五八萬的,人家知道你老不正經嗎?」
俞國棟心虛得很,被我這麼一說,頓時蔫兒了。
我拉著娘的手轉身就走。
我可沒空和他糾纏!
九零年代經濟騰飛,處處是風口。
我要迎風而上,帶著我娘先把錢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