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枯坐了一晚上,看著朝霞升起,滿腦子都是戀愛那一年,她每天早上都要窩在我懷裏看日出,看朝霞。
我想那時的我們應該是相愛的。
可如今不過七年而已,那些死去的記憶,狠狠地開始攻擊我。
宛如千軍萬馬將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插進我的心口,一動就痛,鮮血淋漓。
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渾身僵硬時,我才踉踉蹌蹌的起來。
安安靜靜擺放在飯廳的鮮花蛋糕,昨夜壓根不曾入她眼。
原本嬌豔欲滴的玫瑰,此刻變得凋零枯萎。
就如同我心底明媚照人的許嬌嬌,也開始變得暗淡無光一樣。
我寵幸了孤零零的蛋糕,很甜,很軟,是許嬌嬌喜歡的味道。
可如今每一口都讓我心尖苦澀到難以形容。
我的東西很少,一個行李箱就裝得下。
反倒是屬於兩個人的用品太多了,這裏是我們千挑萬選後定下來的婚房,小到拖鞋,牙刷,大到床單被罩都是情侶的。
以往溫馨的家,如今卻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讓保潔把該扔的扔,屬於許嬌嬌的東西也打包好,專門喊來跑腿,麻煩他搬到賀文韜那邊。
也得感謝許嬌嬌這白月光,我今天打開手機,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發來的定位。
視頻裏的許嬌嬌臉頰通紅醉眼朦朧,躺在灰色的大床上,拉著男人的手,委屈的嘟囔。
「文韜,如果當初結婚的是我們就好了。」
「愛情還真是墳墓,埋葬了我的自由,我隻是想給你懷個孩子,他憑什麼不同意啊?子宮是我的,又不是他的。」
「文韜,文韜,對不起,沒能好好陪你過生日,以後我一定用心補上......」
她的語氣很是溫柔,和天未亮時,在家裏歇斯底裏的砸東西,衝我咆哮,判若兩人。
視頻裏她穿著不合身的男士襯衫,香肩外露,盡顯誘惑,溫柔的聲音更像是愛人之間的委屈撒嬌。
我及時關了視頻,沒耐心再去看。
心底早已有密密麻麻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失望,痛苦,不甘,憤怒,各種情緒在狠狠地叫囂。
賀文韜似乎不滿我的無動於衷,又發信息過來挑釁。
「陸先生,不好意思,阿嬌她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喝的有點多,又吐了一身,我隻能幫她換洗。」
「看樣子她暫時不想回去,能勞煩你送幾件她的衣裳過來嗎?」
「孩子的事,不好意思啊,當時阿嬌問我想要什麼,我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放在了心上......」
他刻意的解釋讓我心底更是如同針紮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我死死的捂住心口都沒辦法抑製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多諷刺啊,結婚這麼多年,我一直很想要個孩子,跟她提了一遍又一遍。
每次她不是不耐煩,就是說沒準備好,一拖再拖。
可如今為了這個所謂的丁克竹馬,她竟然認真考慮起了備孕生子。
我愛了她整整十年,不是一天兩天,人非草木,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縱然心痛如麻,我依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默默地回複,「衣服等會送到。」
我刪除拉黑了許嬌嬌的微信,連帶著賀文韜一起。
男綠茶而已,許嬌嬌愛喝,就喝個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