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招募後,我被第一個派遣的國家是海地。
那裏剛發生地震,急需無國界醫生協助救援。
上飛機前,我正好看到朋友圈裏江景堯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他和葉霓生在給江小睿慶祝生日。
三個人,握著同一把刀叉切著同一個生日蛋糕。
配文時:「所求皆成真。」
我神色自若。
關了機。
靠在機艙窗口沉沉睡去。
七個小時的長途飛行。
到達海地時正值日出,旭日緩緩升起,雲層瑰麗而華美。
猶如一杯被上帝打翻了的瓊漿美酒。
和著美景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海地震後的慘狀。
無數高樓倒塌,人們流離失所。
在生命的無常麵前,個人的愛與恨竟然是那樣渺小不堪。
我投身在救援行動中,
常常忘了日夜,有時候抬頭一看。
才發現天邊月亮又升了一輪。
在救援任務進行到一半時。
我從死神手裏搶過一個名字Rock的亞裔男孩。
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在餐館裏討食,被砸下來的橫梁砸傷了腦袋。
從昏迷中醒來後,總愛圍繞在我身邊叫我:「漂亮醫生。」
其它同事打趣:「這麼喜歡這位漂亮醫生,要是她走了你可怎麼辦?」
Rock聽完頓時大哭起來。
牽著我的手,用還不熟練的中文對我說:「阿姨別走,我還沒報,報答阿姨。」
時間長了。
我不忍心,打聽起領養Rock的流程。
多的我可能做不了,至少可以將他帶回國內,讓他有個地方可以吃飯念書。
就在我開始簽訂手續時。
和我同睡一個房間的女孩揉著眼睛叫醒我。
「阮醫生,有你的電話。」
江景堯的聲音隔著跨國的電流,
卻依然能聽出十分的暴怒。
「跑哪去了?滿世界找你都找不到,小睿生病了,還不趕快回來!」
「江景堯,你有病吧?我們離婚了,他生病不應該找你嗎?」
江景堯貌似在醫院,時不時傳來儀器擺動的聲音。
他仿佛聽到什麼難以置信的話:
「離婚了你就不是小睿的媽媽了?」
「你是醫生,比我們都專業,說什麼你都該來看看。」
我本來不想理他。
但在海地的救援工作接近尾聲,要領養Rock我也的確需要回國辦手續。
我思索片刻,沉聲道:「知道了。」
然後迅速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