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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索著進入畫展，不知道是誰故意絆了我一腳，我整個人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地上。

還是之前那個女孩的聲音，她很高傲，“師娘，不是我說你，你不方便就在家待著，這不是一個瞎子該來的地方，你就不能讓老師省省心麼？”

我應道，“沒出事之前，我經常陪你們老師來畫展的。”

她輕笑一聲，聲音都變得尖銳，“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不是現在，你能看的見這些畫嗎？你現在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隻會給別人添麻煩，你看看周圍人看你都什麼眼神？哦，我忘了，你是個瞎子，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她一腳踢開我的拐杖。

“你看看你自己，沒了拐杖你還是個人嗎？你真的不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嗎？你還要拖累別人多久！”

這時，我清楚地聽到了不遠處袁晏的輕笑。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方向，“老公，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的學生這麼罵我？”

袁晏清了清嗓，“賀媛她哪句話說錯了？行了，別在這丟人了，趕緊回去。”

我摸索著從地上爬出來，“回去？我為什麼要回去？這家畫展規定我不能進嗎？”

他隱忍著怒氣，“我再說一遍，趕緊回去！”

我看向人群，“這就是你們的老師，一個連自己妻子都不尊重的人，配為人師表嗎？”

袁晏徹底努力，他拉著我的手腕把我拖到人群中央，一把扯掉我的墨鏡，我幹癟的眼眶暴露在所有人麵前。

“你就想鬧是吧，我好好陪你。”

瞬間，耳邊充斥各種驚嚇聲，我有些害怕，瘋狂地拍打著他，從失明後，我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拿下墨鏡，我從來沒有走出這個陰影。

他見我害怕，終於鬆開了手，“你不就是想讓大家都看到你這副樣子嗎，那我就滿足你！”

我趴在地上摸索著找墨鏡，我求他幫幫我。

袁晏絲毫不在意，繼續嗬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多惡心你自己不知道嗎？鄭音，你都讓你走了，你非要給我們彼此難堪麼？我的臉都要被你丟光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樣子就像個鬼，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晚上看到你的眼睛，都會做噩夢，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放過我啊？”

我反問他，“當時救你的時候怎麼不說，之後要娶我的時候怎麼不說，裝了這麼多年功成名就了，開始嫌棄了？”

袁晏聽到這句話突然發狂，就在我快要摸索到墨鏡的時候，他一腳重重踩了下去。

玻璃碎片四濺。

“沒錯，當年是你為了支持我畫畫，才會打工遇到車禍，但是這麼多年了，你還要我補償到什麼時候？”

“你道德綁架了我這麼多年！是我求你救我的嗎？我該贖的罪也贖完了吧？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恨你救了我！”

袁晏聲嘶力竭，好像這些年受委屈的一直是他。

我杵著拐杖，係統的聲音在腦海回響。

“恭喜宿主，恨意值增加到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