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門口,我拿著袁晏忘在家裏的資料準備交給他。
根據模糊的記憶,我緊緊握著拐杖找到他說的畫展門口。
“袁晏,你資料忘帶了,我給你送過來。”
人一旦失去視力後,聽覺就會變得十分靈敏。
就像現在,我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齊刷刷地看著我。
雖然戴著墨鏡,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是個盲人。
耳邊傳來女生的小聲議論。
“這就是袁老師的夫人?老師這麼優秀,怎麼會找了個瞎子?”
“都這樣了怎麼還敢出門?也不怕給老師丟人。”
我平靜的站在那裏,直到袁宴熟悉的聲音傳來:“不是讓少出門麼,你突然來這裏幹什麼?”
話音落下,他已經拉著我到了一處拐角,遠離了那些視線。
我歪了下頭,舉起了手中的資料:“給你送忘帶的資料而已,但你好像不太歡迎我過來。”
袁宴頓了頓,很快嗓音緩下來,“為什麼要這樣想,我隻是怕你在路上出了事,擔心你。”
“是嗎,”我似笑非笑看著他,“那一會你上課的時候,我可以旁聽一會嗎?你知道,我以前也是會畫畫的。”
我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確切的說,從出事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和袁宴一起出現過。
他娶了我,也圈養了我,我的眼睛看不到光,生活也逐漸見不得光。
袁宴很快拒絕,“別鬧了,你看不見,聽也聽不懂,我叫車先送你回家。”
他說著,我聽見有人催他,“袁老師,該上課啦。”
是個女孩的聲音,光聽著就能感覺到的青春明媚。
袁宴應了一聲,匆匆說,“你自己回家,別給我惹麻煩了。”
他快步就走了。
隔著距離,我還能聽到他和那個女生的對話。
“袁老師,那就是你老婆嗎?”
袁宴沒回答,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女生又說,“她眼睛都看不見,看起來也很普通,袁老師你為什麼會娶這樣的人啊?”
這次,我聽到了袁宴的回答。
他嗓音寵溺,帶著些無奈,好了,“我們先上課,別提這種無關的話題。”
腳步聲漸遠了,我沉默的站在原地。
三年前,袁晏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小畫師,為了支持他的畫家夢,我一個人打3分工,最後因為精神恍惚,出了車禍,雙目失明。
當時他十分愧疚,我從搶救室出來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向我求婚,承諾會照顧我一輩子。
我失明後,袁晏的事業卻慢慢如日中天,他成了當下最具潛力的青年畫家,在當地一家久負盛名的大學當老師。
但他也慢慢變了,他開始不讓我出門,他總說我眼睛不好,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他是為了保護我。
一開始我也這麼以為的,直到他生日那天,我拿著蛋糕杵著拐杖去找他,卻在包廂門口聽到了他和兄弟們的對話。
“我已經照顧了一個瞎子三年,難道還不夠還她的債麼?現在隻要想到她不戴墨鏡的樣子,我就覺得惡心。”
“我是最有天賦的畫家,所有人都為我的畫著迷,難道真的要我守著個瞎子過一輩子麼?我寧願當初根本不認識她!”
原來,他早就後悔娶我了。
我淡淡道,“係統,我後悔了,我還能拿回我的眼睛嗎?”
腦海裏傳來機械音,“現有積分無法開啟時空通道,請積攢袁晏恨意值,數值達到00後,便可拿回屬於你的一切,現在愛恨值為30。”
幸好,一切還來得及,我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