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宋霆宴一直躺在醫院準備手術。
蘇悅像是公司並不忙,整天都守在他的病床前。
而如他所料,江璃月卻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他,更別說關心。
宋霆宴每天都盯著手機,神色落寞又孤寂。
直到手術做完,宋霆宴才拒絕蘇悅要送他回家的好意,獨自回了家。
結果一打開別墅的大門,就聽到裏麵熱鬧無比。
孟澤正和一群朋友待在客廳蹦迪,把宋霆宴原本收拾的井井有條的家弄得亂七八糟。
見宋霆宴回來,他這才關掉了震耳欲聾的音樂,笑著打招呼。
“宋霆宴?你回來啦?”
“前幾天我想和朋友開派對,璃月說可以來她這開,沒想到你把這兒打掃的很幹淨嘛。”
宋霆宴走過去,一眼就看到自己養了三年的花被他們踩得亂七八糟,花了整整一個月繡好的畫被他們潑得滿是飲料,小心翼翼珍藏的建築作品,更是被他們砸得稀巴碎!
身後又傳來孟澤的聲音:“宋霆宴,再幫我們拿點酒和冰塊來。”
十足坦然的語氣,像是在使喚傭人。
旁邊有人假惺惺的勸他:“孟澤,別這樣,他又不是男保姆,好歹是璃月男朋友。”
“啊?他是璃月男朋友嗎?我怎麼聽圈裏人都說,平日璃月壓根不碰他,他每天守在這棟別墅等她回來,每天做飯,做家務,完全活得像個保姆啊。”
兩人一唱一和,客廳又響起一陣哄笑。
宋霆宴哪怕脾氣再好,看到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糟蹋自己的心血,也再也忍受不了。
他愛江璃月,所以願意忍受一切。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還要忍受她的白月光!
他緩緩轉過身來,神色有些冷,“孟先生,現在主人回來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如果不願意,我可以讓這兒的保安請你走。”
聞言,眾人先是一愣,而後哄然大笑起來。
孟澤更是第一次看見宋霆宴如此強硬,也不由跟著笑出聲來。
他似是真覺得荒唐,看向宋霆宴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主人?宋霆宴,當了三年璃月的男朋友,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樣吧,你和我玩個遊戲,我給璃月打個電話,讓她來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她說你是傭人,你就待在這伺候我們一天,如果她說你是主人,我們馬上就走。”
“今天,我就好心幫你認清一下,在璃月心裏,你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
看著孟澤眼底的篤定,以及眾人等著看好戲的眼神,宋霆宴心頭一緊。
但最後,他還是攥緊了拳頭,迎麵對上一眾人嘲諷的眼神。
“好啊,你打。”
哪怕江璃月不愛他。
哪怕江璃月心中還有白月光。
可他陪了她整整三年,他相信,隻要她對他哪怕隻有一點情意,都不會如此打他的臉。
眾目睽睽之下,孟澤的電話打了過去。
很快,那頭就接通了。
他開了免提。
“孟澤?”
聽到那頭的聲音,宋霆宴心頭發澀,和她在一起這麼久,無論什麼時候給她打電話,她的聲音都是冷冰冰的,他什麼時候聽過她如此溫柔的聲音。
孟澤冷笑著看了一眼宋霆宴,而後,問出了那個所有人都期待的問題。
“璃月,你和宋霆宴在一起三年了,他盡心盡力伺候你那麼久,在你心裏,他是男主人,還是傭人啊。”
那頭沉默了好幾秒,“怎麼突然問這個?”
孟澤撒嬌道:“我就是想知道嘛,你快說!”
在電話安靜的時間裏,宋霆宴的心怦怦直跳。
明明隻是一個賭,可她的回答卻仿佛決定了他的生死。
很快,江璃月低沉的嗓音傳來,“傭人。”
一字一句,卻猶如驚雷,狠狠炸開在宋霆宴的心頭。
他尚還沒反應過來,孟澤就冷笑一聲,拉長了聲音,“原來在你心裏,這麼多年,他隻是個傭人啊,聽說當年你是為了和我賭氣才和他在一起的,現在我也回來了,我和他之間非要選一個的話,你選誰?”
那頭並沒有猶豫,“他怎麼配和你比?”
這句話說完後,孟澤臉上立刻露出勝利的笑容,得意的看向宋霆宴。
全場也都爆發出一陣笑聲。
唯有宋霆宴整個人像被扔進冰窖,渾身都被寒意浸透。
死心塌地愛了她這麼多年,她卻親手踩碎了她的最後一點尊嚴。
原來,他不是男朋友,而是傭人。
原來,他都不配,和她的白月光放在一起作比較啊。
孟澤洋洋得意的掛了電話:“宋霆宴,願賭服輸。”
宋霆宴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接下來整整一天,宋霆宴都成為了她們使喚和戲弄的工具。
她們反反複複讓他倒酒、把垃圾往他身上扔、讓他冒雨出去買東西,甚至玩飛鏢遊戲的時候,直接用他當靶子。
直到傍晚,人才終於走光。
空蕩蕩的別墅,宋霆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猶如一個行屍走肉。
整整一天,他無論被怎麼羞辱,都好像一個木偶人一樣。
直到,門外傳來一陣聲響,是江璃月回來了。
看到家裏一片狼藉,她眉心微擰。
還沒開口,宋霆宴就突然站起身來。
這是第一次,他看著她的眼裏,再也沒了愛意。
“江璃月,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