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哥哥的臨終托孤,還在戰場上為楚尋擋了一刀,我嫁進了雲陽王府。
三年前,大敵來犯,他和稚子楚軒景掛帥出征。
我一個人操持起了王府,每日照顧婆母,恭順長輩。
為此熬壞了自己的身子,纏綿於病榻。
邊關戰事起,起先一月一封的家書,後來三月一封,再後來幹脆就沒了。
我當他征戰辛苦,從不抱怨。
終於等到王爺班師回朝,我欣喜地推開門。
卻見楚尋小心翼翼地扶著一個身懷有孕的女子邁上台階。
我懷胎九月的孩子依偎在她身旁,不屑看我一眼。
我用盡了手段逼迫爭執,最後落得被困在宮牆裏,一把大火燒死。
再睜眼,回到了王爺凱旋的日子。
......
“王妃,大軍回朝,王爺和小世子回來了!”
侍女春雨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我正坐在銅鏡前描紅畫黛,聞言垂眸輕輕笑道:“你這丫頭,急什麼?”
她不可置信:“王妃,您日思夜想的,怎麼此刻這般淡定?”
我起身整了整衣裳,看著鏡子裏容顏憔悴的自己。
這麼多年,為了王府,為了楚尋,我費盡心力。沒想到最終,卻落得了被楚尋困死在大火之中的下場。
想起前世臨死前,喬七月居高臨下地睥睨我的眼神:“沈璧君,你隻是個困在深閨裏的愚昧女子。我看過浩蕩的群山,看過大漠的狼煙,不像你,心裏有的全是小情小愛。我不屑與你爭寵愛,但你鬥不過我的。”
“沈璧君。”我對鏡中的自己說:“這一世,為了你自己而活吧。”
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雲陽王身份貴重,被聖上特許在京中也可縱馬。
他從來不屑坐馬車,認為隻有軟弱之輩才矯情。當日我嫁進王府,身上重傷未愈,也是一人策馬前來。
如今,為了喬七月果真是不一樣了。
馬車緩緩停住,楚尋從車上大步下來,然後伸出手。
一個明豔動人的女子牽著他的手走了下來,身後還跟著我三年不見的孩兒,楚軒景。
楚軒景的眼睛緊緊地黏在她身上,沒有看我這個母親一眼。
喬七月向我柔柔行了一禮:“清平縣主喬七月,拜見王妃。”
她的膝蓋都還沒有彎下,就被楚軒景攔住了。
他眼裏盡是擔憂和關心:“喬姐姐,你身懷有孕,就不必多禮了。”
我轉眼看向他,笑道:“景兒長大了,會心疼人了。”
楚尋掃了我一眼:“七月是聖上親封的清平縣主,在北疆一戰中有功,你莫要為難她。”
北疆一戰,喬七月的父母為了守城戰死,隻留下她一個孤女。楚尋憐她身世,將她安置在軍中。
她卻半夜爬了床,和楚尋做了邊疆的夫妻。
我嗔怪著把他們迎了進來:“怎麼會呢?喬姑娘的事跡我早有耳聞。京中都傳,喬姑娘巾幗不讓須眉,和王爺是天作之合呢。”
楚尋的臉色沉了下來。
喬七月慌忙跪下:“王妃,我絕沒有什麼取代你的心思。隻求王妃能讓我生下孩子,我願意帶著孩子去北疆生活。”
她哭得梨花帶雨,那樣惹人憐愛。
楚軒景急了,擋在她身前:“母親,喬姐姐什麼都沒有做錯。您貴為王妃,連這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