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DL的合約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告訴我。”
“沒事的,放心。”聞殊淡淡地笑了,“其實昨天他們就聯係我了,還把新合同發了過來。”
“那你什麼打算?”
聞殊搖了搖頭,“說實話,不知道。”
兩年前,她從海邊被李慶生救起,盡管僥幸撿回一條命,但也丟失了全部的記憶。
她賺錢是為了報答李慶生一家的恩情。
可是這樣的日子久了,她也會想要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本來過著怎樣的生活。
她眼神空洞,顯然陷入了回憶,季潮生不了解這些苦澀的過往,“需要幫忙的時候,記得找我。”
他堅定地注視著聞殊,深邃的眼眸中盡是執著。
聞殊沒有作聲,看著被抱進風箱的不可,隔著玻璃門摸了摸它。
“不可,這名字真可愛。”
季潮生輕聲附和,聞瀾取名字向來天馬行空。
“周六的約會,我想要邀請你。”
季潮生沒有任何鋪墊地發出了邀請,依舊是極其霸道的陳述句,不容拒絕。
“好。”聞殊無所謂,對待工作她的配合度極高,反正和誰約會都一樣。
到了約會當天,聞殊長了記性,穿得裏三層外三層。
下樓了才發現季潮生一早就出去了。
節目組難得好心道:“我們派車送你去找他。”
到了地點才發現是座寺廟,建在山上,卻在村莊旁。
也算是鬧中取靜。
聽著悠悠不絕的誦經聲,聞殊皺緊眉頭,如觸電般的痛感從腳底直擊天靈蓋。
她忍著不適,一點點四處尋找季潮生的身影,
她繞到大殿後麵,卻不想聽到小僧人的談話——
“都給聞施主念了兩年的往生咒了,季施主怎麼還沒放下?”
“噓,休要妄言!”
聞殊聽不明白,又往後走去,卻發現一個小小的練功房裏,季潮生跪坐在那裏。
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表情。
卻不難從他身上,感受到濃濃的哀傷。
隻要聞殊願意走進,就不難看見季潮生那雙悲傷絕望的眼睛,曾被她誇讚過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正怔怔地與悲天憫人的觀/世/音/菩/薩相對視。
也會聽到天之驕子低到塵土裏的祈求:“求您,求您讓她回到我身邊。”
聞殊無意窺探別人的秘密,轉身就走。
可命運卻偏偏喜歡同她開玩笑。
再次醒來,又是潔白的房頂,和令人不愉的消毒水味。
說來也好笑,不滿兩周,聞殊再次喜提急診病房一日體驗券。
季潮生見她醒來,才堪堪鬆了口氣。
“別動,我喊醫生。”
聞殊麵無表情地聽著季潮生和醫生複述受傷經過,從自己如何從寺廟的長階上滾落,到如何陷入昏迷。
聞殊:謝謝你,給我個麵子,出去說吧!
她想捂臉,卻被一把製止。隨後,又如同提線木偶般被檢查了四肢。
“輕度腦震蕩,左腳挫傷。”
醫生下了診斷,卻看到病人一臉“就這?”,也來了脾氣。
“不過我勸你有空來醫院做一下核磁共振,短時間內兩次突發性暈厥,需要引起重視。”
他說完就走了,接下來的苦日子,聞殊一人做事一人當。
“我想出院了。”
“先做個核磁共振。”
“門診周一才上班,今天周六。”
“那就先住兩天院,”他貼心地補充道:“我有錢。”
聞殊被氣笑了,她是擔心錢嗎?
對,沒錯,她是很窮!
但是有錢就能限製她的人生自由嗎?
“先回去,我周一再過來看醫生。”在聞殊的軟磨硬泡下,季潮生妥協了。
於是,小屋裏又多了一位“殘疾人”。
雖然她的腳隻是挫傷,但是收到了更無微不至的照顧。
原因很簡單,向陽陽殘在腳,聞殊殘在腦。
“嗬嗬,要麼你笑出來算了?”聞殊對著鹿琉璃憋笑的模樣,實在崩潰。
“哈哈哈!我實在忍不住了!”鹿琉璃趴在床上,笑得花枝亂顫,“你知道嗎!季潮生和沈醫生在下麵超—認真地討論你的腦袋!”
“我的可憐寶,怎麼就那麼倒黴呢!”
這還不算倒黴,她的黴運在後頭呢!
周日一早,季潮生就把她抱到了餐廳吃飯,還穿著睡衣一臉懵的聞殊甚至沒有分辨出這是現實。
傻笑著摸了一把季潮生的腹肌,“哇,有錢之後我都能包這種程度的男模了嗎?”
始作俑者鹿琉璃在一旁嘎嘎大笑,“拜托,攝像老師,一定要把這段視頻發給我!”
聽到鹿琉璃的魔音貫耳,聞殊才意識到不是夢。
她裝作無事發生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此刻也不知道是臉更燙一點還是手更火熱。
說白了都是誤會,聞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鹿琉璃,知道定是這個人給“太君”開的門。
“這要是在民國,你就是點頭哈腰說"太君裏麵請"的軟骨頭!”
鹿琉璃聳肩,樂子人永不言懼。
“我出門啦!你要照顧好自己哦!!”節目組為了分散看點,四對約會分別定在了周六周日兩天,因此鹿琉璃不得不出門。
“知道了!”
聞殊摸了摸額頭,想起了真真假假的夢境,決定聯係一下梁思純。
其實昨日從病房裏醒來時,她就被破碎的回憶占據了整個大腦。沉澱下來仔細分辨真偽,她才發現有些碎片的確早有預示。
比如夢裏的好友。
原來人與人之間莫名的熟悉感並非空穴來風。
因腿腳不方便,服裝老師連夜給她準備了幾套長裙,左右也是免去了穿褲子的痛苦,聞殊笑納。
隻是冬天穿紗裙,多少有點瞧不起外頭快要零下的天。
她換上裙子後,又在外麵裹上了Saliyo的泰迪大衣,毛茸茸的樣子惹人喜愛。
“謝謝我親愛滴Saliyo姐姐,我先出門啦!”
在屋裏寫稿子的知性美人兒挽著低發髻,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笑眯眯地同她揮手告別。
聞殊動作很快,梁思純亦是如此。
兩人相對無言之際,梁思純開口了,“怎麼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或許是因為這個氛圍太過凝固,讓她一時間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