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顏怒氣衝天,大步邁進大門。
院子裏,一胖一瘦的兩個女人圍著劉香芸,又黑又胖的林秀蓮把劉香芸按得動彈不得,幹瘦得像猴一樣的林英蓮則伸出巴掌,眼看就要動手。
林清顏目光鎖定她倆,隨手放下滿滿一筐山貨,眼神銳利如刀。
林英蓮愣了一下,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喲,這不是二兄弟家的嬌小姐嘛?這是上哪兒去啦?弄回來這麼多好東西。”
林清顏冷冷地盯著她,語氣冰寒,“林英蓮,林秀蓮,我勸你們現在立刻鬆手,給我娘道歉,不然你們會後悔的。”
這話一出,胖瘦兩媳婦臉上都掛不住了。
都說這林二水家的丫頭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懶鬼,平時向來不管她娘的死活。每回她們來鬧,林清顏隻知道在屋裏躺著睡大覺,怎麼今天偏偏就出來多管閑事了呢?
不怕,雖說林二丫頭蠻橫,她也就是個聽不懂好賴話的草包。隻要哄上兩句,先解決了劉香芸這個難纏的癆病鬼,還怕拿捏不了一個缺心眼嗎?
林英蓮眼珠子轉了幾轉,懟了懟掐著劉香芸不鬆手的林秀蓮,衝她訕笑道:“嗐,這丫頭,怎麼跟嬸子說話呢?大人家家的事,孩子別多問,快進屋去吧。”
林秀蓮開始還傻愣著,被大姐一懟,識趣地鬆開了劉香芸,在旁邊附和:“是啊是啊,也不招呼一聲,丫頭真沒有禮貌。”
“禮貌?你們光天化日之下闖進我家,還想打死我娘,搶我家的房子和田地,我為什麼要對你們有禮貌?人要臉樹要皮,活了三十好幾,你們倒是沒臉沒皮了!”林清顏快步上前,替母親攔住這兩個土匪。
聽到這話,粗笨的林秀蓮先沉不住氣了:“你怎麼說話呢死丫頭!信不信我抽你!”
林清顏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位五大三粗的四嬸子,心裏覺得有些好笑。原主可是天生的力大無窮,七八歲的時候就能按著她錘。現在還如此囂張,怕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就不裝了?一急眼就要動手,還真是關愛後輩的好嬸子啊~”對付這種人,就得用激將法,氣死她!
這下可點了炮仗,林秀蓮再也憋不住氣,甩開膀子就要衝上去打人,活像一頭橫衝直撞的大野豬。
前世在農學院裏,林清顏可是優秀學生,平時沒少幫師姐師妹捉四處跑的“畢業論文”,牛羊她都抓過,還怕對付不了林秀蓮?
對付野豬,她正在行!
啪!啪!啪!
順手拿過拄在門口的掃帚,林清顏對著林秀蓮就是三下。三掃帚精準地抽在她奔跑的大胖腿上,登時,林秀蓮倒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哎喲親娘啊——疼死我了——”殺豬般的哀嚎響徹整個院子。
在一邊看戲的林英蓮目瞪口呆。
她也知道林清顏是個不好惹的煞星,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她一點兒都沒變?本來還想讓四媳婦試試她的能耐,沒想到這才三招,四媳婦就被揍得落花流水。
見林秀蓮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她心裏有些發怵,但她是個慣會耍嘴皮子的,見動手不成,索性換了副嘴臉,笑得比哭還難看。
“哎喲,清顏啊,嬸子也是關心你們母女倆啊!你瞧瞧,這剛開春兒,你娘身體不好,田地又荒了好些日子,嬸子這不是想著幫幫忙,給你們分擔點嗎?你瞧這誤會,都是誤會啊!”林英蓮一邊說,一邊悄悄往後退,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你林清顏再能打又怎麼樣?雙拳難敵四手,林家一堆大老爺們兒,等自己回家給他們通通叫來,還怕你一個黃毛丫頭?
林清顏看著林英蓮那滿臉堆笑的樣子,冷笑一聲,眼神依舊銳利。“嬸子,你少來這套。你們來我家不就是為了那點地嗎?明人不說暗話,這地你們是惦記上了,但我告訴你,從今往後,這片地我們自己種,你們誰也別想插手!”
林英蓮見軟的不行,臉色一沉,嘴裏開始陰陽怪氣地嘀咕,“哼,清顏啊,別怪嬸子沒提醒你,這村裏可是有族規的。你們孤兒寡母的,哪能守得住這麼多地?按照規矩,實在種不了,就得分給親戚,這也是為你們好......”
“族規?”林清顏冷笑道,“有這麼多親戚,那為什麼在我娘最困難的時候,沒人幫我們一把?現在倒是惦記上我們的地了。你們真以為我們母女好欺負嗎?”
說罷,林清顏猛然上前一步,氣勢逼人,直接逼得林英蓮倒退了好幾步。她伸手抓住林英蓮的衣領,用力一拽,林英蓮嚇得臉色慘白,嘴上卻仍然不肯服軟。
“你,你不能打我!我可是你嬸子!你要是敢打我,老太太會為我做主的!到時候請了族規,可不是你們母女倆能承擔的!”林英蓮聲音發顫,滿臉恐懼地望著林清顏。
族規族規,滿嘴都是這個詞,不知道的還以為林家有多大勢力呢!青山屯少說大姓也有十幾家,姓林的人丁在裏邊也不過是小小一支。
她為什麼要怕?
“告啊,盡管去告,用不用我幫你?你們都敢殺人了,要是捅出去,看看村裏先收拾誰?”
林英蓮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抖得像糠篩似的。
林清顏死死地盯著她,片刻後鬆了手,語氣冰冷地說道:“記住我今天的話,要是再敢來找我們麻煩,下場絕不會比今天好。現在,滾!”
林英蓮如釋重負,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院子,連地上的林秀蓮也不顧了。
林秀蓮眼見大姐逃跑,自己也疼得無法動彈,隻能滿臉哀求地看著林清顏,“清顏,四嬸錯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欺軟怕硬的窩囊廢,活該!
林清顏看著地上的林秀蓮,心裏沒有絲毫的憐憫:“滾回去告訴你家的人,我們母女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欺負。要是再敢來找事,別怪我不客氣!”
林秀蓮連連點頭,捂著大腿,艱難地爬起身,狼狽地跑出了院子。
院子裏瞬間恢複了寧靜。
劉香芸的頭發散開了一半,經曆一場大鬧,原本氣色才紅潤了些的她又變得麵如金紙,看得林清顏心裏一陣酸澀。
如果今天自己守在家裏,是不是母親就不會受這些罪?
也幸虧今天回來得快了,再慢一些,那兩個婆娘指不定要把母親打成什麼樣。
這兩天必須對林家嚴防死守,還得想想對策,讓他們再也不敢過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