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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舟沒有反駁，欣慰又自豪地看著意氣風發的兒子。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幾天。懷越，你可別說漏嘴讓沈明薇起疑。”

顧懷越做了個鬼臉，連聲應下。

蘇挽月歎口氣，精致的眉眼間凝了一抹哀愁。

“轉眼間懷越都這麼大了，每次看見懷越我都會想起沈明薇的女兒。可憐那個孩子沒活過三歲，一場小感冒就要了她的命。到底是我們對不起明薇......”

顧遠舟夾起雞腿放進蘇挽月碗裏，輕聲安慰道。

“當時我們都是逼不得已。隻怪那孩子命不好，收養她的夫妻貪財吝嗇，拿了包被裏的錢居然不肯給孩子看病。”

顧懷越一臉讚同。

“媽，您不用為個不相幹的小丫頭傷心，我是您唯一的兒子，我會好好孝順您跟我爸的！”

繁多錯亂的信息湧入我的腦海。

結婚以來我隻懷過四胎。

後麵三次懷孕都意外流產，隻有頭胎足月生產。

結合顧懷越的年紀。

那個三歲夭折的孩子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親生骨肉！

蘇挽月，顧懷越。

懷念蘇挽月嗎？

顧遠舟，你騙得我好慘！

換走我的女兒，卻讓你們的親兒子在我的百般嗬護下長大成才！

讓我的女兒孤零零地死在養父母的漠視裏。

為什麼！憑什麼！

我怒不可遏地闖進客廳，狠狠扇了顧遠舟一個耳光，顫抖著聲音質問。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換走我的女兒把她送給不知底細的人家！她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親手害死了她，這麼多年你睡得安生嗎？”

蘇挽月心疼地擋在顧遠舟身前，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明薇，是我對不起你，你別怪遠舟。當年我成分不好，卻和遠舟相戀有了懷越。我整天擔驚受怕東躲西藏，連累懷越一出生就身體孱弱。我擔心你會在血脈親情的作用下隻對親生女兒好，不惜以死相逼讓遠舟用兒子換走了你的女兒。”

“但我們為你的女兒找了一對多年無所出的夫妻，還在包被裏放了兩百塊當撫養費。誰知道那對夫妻第二年就有了親兒子，徹底忽視你的女兒......”

蘇挽月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慘笑著看向顧遠舟。

“所以，我隻是你娶回家給你們的兒子一個體麵出身的傀儡嗎？”

“後來我三次流產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我直直盯著顧遠舟。

他雙唇緊抿，話音涼薄。

“我苦心經營的一切隻會交給我和挽月的兒子。”

短短一句話讓我多年的付出成了笑話。

我悲涼地大笑出聲，恨意如海嘯般翻湧。

“顧遠舟！你毀我一生，害死我的骨肉。我要讓整個紡織廠，甚至整個淩市都知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的光榮事跡！”

“還有你！”我指向顧懷越，恨意瘋長，“私生子就該永遠活在下水溝受人唾罵！”

蘇挽月驚恐地下跪乞求。

“不，明薇，你不能這麼做。你當了懷越二十年的母親，嘔心瀝血地把他培養成才，難道忍心毀掉他嗎？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她拉起我的手往她臉上扇。

見我表情麻木陰冷，蘇挽月咬咬牙左右開弓自扇耳光。

顧遠舟強硬地握住心愛女人的手，看向我時眼神冰冷。

“我是做了些對不起你的事，但我也讓你過了二十年好日子。我步步高升，你就是人人巴結的廠長夫人。你在我身邊錦衣玉食，挽月卻在鄉下辛苦勞作，吃不飽穿不暖。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蘇挽月攤開手掌展示手上的老繭：“是啊，你幸運地嫁給了遠舟，不用吃我吃過的苦。我很嫉妒你，能光明正大地和遠舟、懷越當一家人。”

顧懷越附和道：“沈姨，你隻是失去了孩子，我爸媽這對有情人卻生生分離了二十年啊！”

喉間湧起一股腥甜。

我眼前陣陣發黑，終於吐出一口鮮血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