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嗎?
我從不這麼覺得。
這已經是我跟沈雲山的第二世了。
前世我意外落水,被路過的沈雲山所救。
肌膚相親,清白盡失,我與沈雲山自此成婚。
可他為救我落水染了風寒,盡管及時參加了科舉可由於風寒發揮不佳,隻得了探花之名。
原本我與沈雲山還算和睦,可當他看到那狀元被宰相看中,自此平步青雲,嬌妻美妾在旁,便逐漸生了不甘。
他想要施展自己的政治才能,努力鑽營權術。
不僅如此,他還想借我的醫術大展宏圖。
京城瘟疫四起,我及時研製出瘟疫方子,卻被他拿走討好了臨安侯。
臨安侯為售賣藥材謀取利益,故意調換藥材隻讓方子發揮了三成效用,讓更多的瘟疫病人出高價購買藥材。
我不願自己的方子被拿去成了害人的東西,於是暗自將方子散播了出去。
沈雲山得知後大怒,與我大吵了一架。
“蘇青梨,那些百姓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知不知道臨安侯原本因為方子對我另眼相待,不日便會讓我升任。”
“現在一切都毀了!”
我滿是不解。
“沈雲山,我是大夫,自然就該治病救人。”
“你作為朝廷命官,也應同我一樣造福百姓,而不是用百姓作為你加官進爵的踏腳石。”
“那臨安侯處事高調,早已被聖上忌憚。”
“你若是再跟他勾結,怕是性命不保!”
“陛下將那瘟疫查辦一事交給你,已經是器重了,你又何必鑽這些空子呢?”
可沈雲山不滿意,他將我推倒在地上,憤恨道。
“蘇青梨,你不必裝出一副淡泊名利高潔自傲的樣子。”
“你別忘了,當初若我不救你,你還是個小村子的醫女,又怎麼能成為養尊處優的官夫人。”
“可我卻被你害得染上風寒,錯失狀元。”
“否則那平步青雲的應該是我!”
我被沈雲山這話氣得心口抽痛。
“沈雲山,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貪慕虛榮、虛偽自私的人對嗎?”
沈雲山瞪著我,毫不猶豫道。
“不然呢?”
“沒有你,我會是狀元。”
“沒有你,我會娶那官家小姐有更好的助力,不必費心籌謀。”
“沒有你,我更不會被處處受限擔心被你捅刀子!”
沈雲山瘋了一般地大聲嚷嚷著,將我貶低得一無是處。
我忽然就沒了繼續爭辯的想法,隻是呆坐在原地,緩聲道。
“那就和離吧。”
“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此生不複相見。”
可和離書尚未送至官府,臨安侯遭聖上抄家,連帶著沈家也一同被牽連的消息傳來。
我跟沈雲山被一同壓入刑場,了結一世孽緣。
所以當睜眼,我們重新回到我落水時。
我看到沈雲山背著自己的書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進京赴考,而我也放棄求救,用前世早已學來的鳧水拚命遊到了岸邊。
七年來,沈雲山的消息不斷傳來。
他三元及第,高中狀元,宰相賞識,郡主愛慕,又成了最年輕的知府大人。
而我安居渝州,開了一間藥堂成了醫女。
他口口聲聲覺得我會後悔,卻忘了這本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
剛一入座,腰間的玉佩晃蕩了出來。
我摩挲著玉佩,腦海中不由得想起早上剛出門時蕭玉琮的嘮叨。
“你不讓我陪你采藥,那我就在家給你做糯米糕。”
“記得早點回來,別又隻顧著看病忘了家裏還有夫君等著你呢。”
想到蕭玉琮那哀怨的目光,我便忍不住一笑,思索著早些離開免得讓他在家久等。
“蘇醫女這是在笑什麼呢?”
靜安郡主的聲音響起,我一抬頭便對上眾人詫異的目光。
“莫不是被這宴會驚住了,豔羨起知府的富貴了?”
聽出這話的陰陽怪氣,我冷淡地回懟道。
“知府的富貴我並不在意,更何況我本就有了未婚夫,不日便會成婚。”
“就不牢郡主操心了。”
聽到這話,沈雲山冷笑一聲道。
“未婚夫?”
“哪來的窮酸鬼,讓你一個即將成婚的女子,還在外邊拋頭露麵,賺取診金。”
“莫不是攀不上高枝,上哪找來了一個入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