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麼愣。”舒晴一臉不滿地推我,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底掩飾不住的得意:“行了,別鬧了,我知道你生氣我那天把你趕下車。”
“這樣吧,作為補償,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奶奶。”
“她最喜歡吃我做的茶果。”
她的語氣就像一個上位者的施舍,揚著下巴等著我感激涕零地道謝。
我剛準備出口反駁,她卻撥通了奶奶的電話,一臉得意地衝我揚了揚手機。
“就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療養院。”
“蕭然,我隻忍你這一次,要是以後再敢這樣對我甩臉色,我絕不會原諒你。”
她嘴角噙著幾絲戲謔,恢複了一如往常在我麵前的高姿態。
我沉默地撥弄著手指上的婚戒。
也好,那就明天當著奶奶的麵一並說清。
過了明天,我們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可翌日清晨,家裏卻不見舒晴的蹤影。
我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繼續收拾著行李。
畢竟這麼久以來,她為了沈晨放我鴿子的次數我都已經記不清了。
臨出門前,手機屏幕卻亮了:
“臥室抽屜裏麵有份文件很重要,幫我帶公司來。”
看到消息我有些詫異,舒晴向來都不允許我出現在公司。
因為她覺得我臉上蜿蜒的疤痕不能在人前扮演一個體麵的丈夫。
我們之間甚至連婚禮都沒有辦,隻是去民政局匆匆領證了事。
我將婚戒和離婚協議放進文件袋,戴上口罩驅車趕往舒晴的公司。
可她的辦公室卻空無一人。
我剛把包放在辦公桌上,一群保安突然蜂擁而至。
他們不由分說地狠狠地踢向腿彎,我不禁吃痛雙膝跪地。
一個男人死死地拽著我的頭發,迫使我仰著臉。
沈晨皮笑肉不笑地站在我麵前:“剛剛就注意到你鬼鬼祟祟。”
“果然是想進來偷東西。”
“你胡說什麼?”我怒不可揭地吼道,拚命地掙紮想掙脫束縛。
可保安人數眾多,他們鉗製著雙肩,我動彈不了分毫。
沈晨冷笑一聲,揚起手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狗東西,人贓並獲,還嘴硬。”
這一巴掌幾乎用盡了十足的力道。
我的耳畔響起一陣尖銳的嗡鳴聲,口腔炸開一股鹹腥的血沫。
猛然間我意識到了什麼,頭皮發麻地質問道:“那條信息是你故意發的?!”
沈晨嗤笑一聲,眼底掩飾不住的得意卻一言不發。
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保安強行將我拖到公司大廳:
“知道自己做的事見不得光,所以戴著口罩麼。”
沈晨麵容猙獰一把扯下我的口罩,周圍的人群頓時一陣驚聲尖叫。
那些嫌惡,嘲諷,驚懼,戲謔的眼神仿佛要將我的身體燙出一個個大洞。
“天哪,他臉上是什麼,好惡心。”
“像鬼一樣,嚇死我了,今晚肯定要做噩夢。”
“長這麼醜,做的事情也這麼不要臉,光天化日竟敢來偷東西。”
我眼神慌亂地想避開眾人審視戲謔的視線,
垂著頭想擋住自己的臉,可手卻被保安反絞著。
不甘湧了上來,肺像被人一把捏住,越發喘不過氣。
我強迫自己大口呼吸,低聲重複著:“我不是小偷”
沈晨走上前蹲下身,用力拍著我的臉頰,輕笑一聲嘲諷地問道:
“你說什麼?”
我雙眼猩紅地抬起頭,血液像被怒氣阻流,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不是小偷。”
“是舒晴讓我把包拿上來。”
可沈晨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眼底露珠幾分狠厲的精光:
“你是舒總什麼人,配幫她拿包嗎?”
“我是她丈夫。”我怒不可揭地嘶吼。
可人群卻一片嘩然,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沈晨一臉玩味地俯身伏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舒晴在床上賤的就像一條狗。”
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衝向頭頂,身後的壓製的力道忽然減輕。
我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向沈晨,死死地掐著他的脖子。
旁邊響起舒晴的尖叫聲。
她跑過來牟足勁推開我,滿臉焦急地摸著沈晨的臉頰:“你怎麼樣,疼不疼。”
沈晨神色輕佻地摸著她的手背,看向我眼底盡是挑釁:
“我沒事,舒總這個人去你辦公室偷東西被我當場抓住。”
“但他聲稱是你的丈夫。”
舒晴這才注意到遍體鱗傷的我。
她的臉頰瞬間通紅,呼吸急促胸脯不斷地起伏。
周圍的人群竊竊私語,不時發出一陣刻意壓低的笑聲。
她神色慌亂地躲避著人群審視探究的目光,雙手逐漸收緊。
末了,她深吸幾口氣,目光平靜地輕聲說道:“我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