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媛重新在紙張上寫了字,過去遞給倪母看,“媽媽,我們聊聊好嗎,姐姐的死真的不是我害的,警察也說有另外的證據,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好嗎?”
倪母皺眉,不知情倪媛不能說話,對她寫下的字眼更是不信,甩開,“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能讓姝兒活過來嗎!”她深深看了一眼周郴,滿是遺憾,又是悲傷,捂著胸口在沙發坐下,“現在姝兒死了,這個家也徹底亂了,毀了。姝兒,媽媽好想你...”
倪母抬起涕泗縱橫的臉,指著倪父,毫不顧忌地厲聲指責,“你這個沒出息的爸,在你死後沒多久就動了要賣你畫室的念頭。姝兒,我可憐的姝兒...”
倪媛一震,上前,急忙在紙上寫,“為什麼要賣掉畫室?”
倪母推開她不讓她碰,“你還有臉問為什麼?還不都是因為你,不是你害死了姝兒,我們家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都是因為你!”
倪母情緒上來,抬起手就往倪媛身上砸。
倪媛護住頭,佝背,無聲抵受著。
倪父看周郴臉色難看,也不想在他麵前把家醜掀得太過。
大步上前,拉住倪母的手,“好了你,還嫌不夠亂嗎?”
倪母大聲哭道,“這歸根結底都要怪誰啊!”
倪媛後背微顫。
知道倪母在怪她。
也不信她。
倪媛放棄了替自己解釋,她現在關切的事情是不能讓姐姐的畫室被賣掉。
那是姐姐為她創辦的畫室,說要在她今年滿二十歲這年送給她。
還有幾個月就到承諾履行的期限。
可姐姐卻不在了。
倪媛扶著沙發起身,知道自己此時在爸媽麵前已經微不足道,她的央求,他們根本不會理會。
這也是周郴帶她回來,要讓她認清的現狀。
倪媛走回到周郴麵前,在紙上所剩不多的空白處寫道,“能不能留下這間畫室,以後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隻要你幫我留住這間畫室,求你了。”
周郴一眼掃過,又打量她臉,漠然勾唇,“任何?”
倪媛點頭。
周郴倒是好奇,任何到什麼程度,她不知廉恥的下限又在哪裏。
竟還有臉當著他麵要姝兒的畫室?
周郴撞過她的肩,朝倪父二人走近,沒繞圈子,直接問,“要多少?”
倪父母麵麵相覷,一時沒反應過來,周郴改變主意又願意搭出援手了?
周郴沒耐心等,“畫室,開價。”
倪母還盈滿淚水的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意識到周郴是念及姝兒的情分,便說,“一千萬。”
倪父沒想到她這麼獅子大開口,望過去一眼。
倪母反瞪他一眼,又對周郴說,“這間畫室是姝兒一點點心血堆起來的,如果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我們也不會...”
周郴沒心情聽,轉身走了。
倪母慌措起身,以為周郴是拒絕,立馬就後悔了,追出去,“阿郴,阿郴,一千萬太多可以少點,可以談的,你...”
周郴半分好臉色都無,驟然回了一記戾氣的注視,止住倪母靠近的步子,視線落到倪媛身上,“恭喜你,又賣了個好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