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看我始終麵無表情,他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他歎了口氣,「月輝,我真是為了你好,她注定是王府的女主人,你以後免不了和她長久相處,若是不討她喜歡,我就算再想護著你也不能失了分寸,你——」
我忍無可忍,「王爺說哪裏話?什麼長久相處?」
他的話被我打斷,顯得有些茫然。
「什麼?」
「我說,有什麼長久相處?這話真是折煞月輝了,我已經取血給了陳姑娘,按照約定——」
「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現在就離開。」
他當即激動站起身,「黎月輝!你鬧起來沒完了是不是?」
我眼神依舊平靜,不卑不亢地看著他。
短短幾日間,連續放血兩次,讓我的臉色更加蒼白。
他眼神逐漸沒了底氣,不再看我。
「是,本王是太心急了,逼著你放血,可是子魚是我的未婚妻,家裏又勢大,我總不能不管她,你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
我一個字也不接,就隻盯著他的眼睛,說:「王爺,你要食言嗎?你後悔了嗎?」
他沉默不語,歎了口氣,想要來抓我的手。
可我躲開了,「我說我要走!你放我走!」
他氣紅了臉,扔下一句:
「你——先好好養著,有什麼事,等你好了再說。」
他說完話,逃避似的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略顯慌亂的背影,習慣性的將手按在了胸口處。
可是,卻沒有感受到以往那種令人窒息的痛楚,甚至......好像心跳的速度都減慢了。
我忍不住呼吸加速,五毒老頭說的話......竟然不是嚇我的嗎?
那時,李昭為我擋了刀,等我們被京都的侍衛救出來,他已經昏迷不醒。
我想救他,不顧自己昨天才剛剛取過血,一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可是老頭卻一反常態,伸手按住了我。
他說,血奴的身體本就虛弱,萬萬不可頻繁取血。
以前,有個血奴為了救她的丈夫,半個月內取了兩次血,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我問:「她死了嗎?」
「沒有,可是,她沒有了感情,活的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小丫頭,我知道你想救小王爺,可是你要記得,你的命也是命,我、唉,我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雙老氣橫秋的眼睛裏滿是悲傷。
他不由分說將我從房間裏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守在了小王爺床前。
一直到第二天,我才再次見到他。
那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手腕被厚厚的白布纏繞。
「小丫頭,我們終於把小王爺送回來了,你以後,別那麼傻了......都是我對不起你......」
「這本藥書你拿著,等治好了小王爺,你就離開吧,千萬不要像她一樣傻,為了個男人命都不要......」
那是,那個白胡子老頭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隻可惜,我到底沒能走得了......
李昭反悔了,他竟然反悔了!他就那樣強勢地將我扣留在了王府。
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被我駁了顏麵,他沒有再踏足這裏。
就隻請了一堆太醫,每日給我送來一碗又一碗的補藥。
可是,他不來,有的是人找我麻煩。
三天後,陳子魚帶著一群人,不由分說將我從床上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