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昕玥以前是個溫和而且開朗的女孩，”羅奇峰每每想到這個就忍不住歎息，“有一次為了幫助國際刑警破案做了臥底後，性格整個都變了，連她的父親都不知是什麼原因，”

“而小從自己總是以涉及案件而回避回答這個問題，為了讓她能盡快恢複到以前的狀態，從昕玥的父親從征強迫她回國接受心理治療，可回國後她依舊很冷漠，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開朗和活潑，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羅奇峰說著話又深深地歎出一口氣。

“或許是她臥底的經曆讓她變成這樣的吧，”梁澤聽了羅局的話，心裏不知怎的開始有點同情從昕玥了。

“我跟她父親也是這麼認為的，”羅奇峰現在想想從昕玥當時的狀態還是覺得有點心疼這個女孩，“她休養了一年後，主動提出要去基層警隊工作，”

“原本她父親是不同意的，但是依照她的工作經曆，也真的是沒有別的工作可以給她做，再加之她自己幾次三番地找到我，讓我給她安排工作，我思量再三，在權衡了利弊之後，覺得你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把她交給你應該是很安全的，所以也就同意她來你這裏工作了，”

“是這樣，”梁澤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羅局說了這麼多，他一時之間還無法消化。

“其實安排她到你這裏工作，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從昕玥自己提出要跟你一起工作，別的警隊她不去，”羅奇峰補充了一句。

“她自己要求的？為什麼？”梁澤不明白了，從昕玥這麼針對自己，居然還是自己要求來的。

“我也不知道，她不肯說，以後你有機會可以自己問問她，”羅奇峰看到梁澤的神情變嚴肅了，知道梁澤應該是接受從昕玥了。

“還有就是你說的她站在一邊看著其他警員抓人，自己不動，這是我，還有她的爸爸跟她的協議，我不許她再參與一線的抓捕工作，就算是她的格鬥術很好也不行，”

“這是我和他爸爸同意她去基層刑警隊工作的唯一要求，梁澤，我希望你以後也不要讓她參與一線抓捕，隻是輔助你的工作就行，”

“為什麼？”梁澤不明白，從昕玥這麼好的身手，局長居然還不允許她參與抓捕。

“主要是不想她再受傷，她身體因為之前的臥底工作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羅奇峰走到梁澤麵前，鄭重其事地對梁澤開口，“希望你能好好保護她，你就把她當作是一個普通女孩來看待吧，不要當她是什麼專家，什麼側寫師，這樣或許對你對她都好，”

回警隊的一路上，梁澤不斷地回想起局長和自己說的那些事，再想想之前自己跟從昕玥一起工作時發生的一些事。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沒有真正去了解這個人。

從昕玥這個女人雖然冷傲，卻從來沒有在誰麵前炫耀過自己的能力，也沒有用自己的專業壓過誰。她好像一直都隻是在做著自己分內的事，從來不幹涉別人的事。

梁澤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點誤會從昕玥了。以前自己那麼排斥從昕玥，或許也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怕她蓋過了自己。

聽了局長說的從昕玥的那些經曆後，梁澤還生出了些同情。他沒法想象從昕玥開朗活潑是個什麼樣子，卻能感覺到局長的惋惜之意。

梁澤無法想象從昕玥在那段臥底的時間裏，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讓她的性格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她無非就是想要一往無前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卻因為和局長，和自己的父親有約定而不能做，這樣的心情，梁澤想想都覺得很憋屈。

梁澤不明白為什麼從昕玥會答應這樣的要求，難道隻是為了能在刑警隊裏協助他破案嗎？還有從昕玥為什麼會要求特意到他的隊裏來工作？

這麼多的疑問，梁澤很想當麵問問從昕玥，可是自己已經答應了局長不能讓從昕玥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她的過去，所以他隻能選擇沉默。

“你還沒有下班嗎？”梁澤回到隊裏，發現從昕玥還在那裏翻看資料。

“還沒，”從昕玥發現梁澤說話的語氣變了，柔和了許多，一抬頭發現梁澤看她的眼神也變了，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歎什麼氣？”梁澤聽到從昕玥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沒什麼，隻覺得原來局長也是個多事的人，”從昕玥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兒。

梁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從昕玥的話，隻能笑笑，做到自己的位置上，“沒什麼就繼續做你的事吧，我就是來這裏休息一下，”

“嗯，”從昕玥抬頭看到梁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點了一支煙，眼睛望著窗外，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兩人靜靜地坐了很久，已經是華燈初上，雖然跟局長約定了不問從昕玥的過去，但是梁澤始終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從昕玥來這裏的原因。

梁澤掐掉煙頭，轉頭眼眸深沉地望著從昕玥，“你為什麼會想要到我隊裏來工作，比我優秀的人多的是，”

“自己猜，”從昕玥望著梁澤期待的眼神，卻什麼也不想說。

“你，”梁澤差點被噎死，卻看見從昕玥又開始認真地閱讀資料。

看著這麼認真專注的從昕玥，梁澤好像明白了什麼。或許局長想讓他保護的是從昕玥這份對工作的熱情和專注。

從昕玥是那麼喜歡這份工作，但是家庭和社會卻給了她太多的限製，讓她無法施展自己的能力。

褪去光環，她也不過是一個想要好好工作的普通女孩。梁澤發現自己終於可以正視這個女孩了，看清那個褪去所有的頭銜和光環後，最真實的她。

“你每天看這麼多資料不累嗎？”梁澤見從昕玥完全埋頭於工作中，根本沒有回家的意思。

“還行，不過沒有以前在學校時那麼高效了，”從昕玥邊看邊回答來自梁澤的問題。

“你在學校的時候比這還高效？”梁澤有些驚訝，在他看來這速度已經是很驚人了。

“那個時候一個星期我就能把一個學期需要學的書全看完，”從昕玥並沒有意識到梁澤已經被她的回答驚訝得下巴磕都要掉下來的感覺。

梁澤完全不能理解從昕玥的這個閱讀速度，“那現在呢？現在算慢的嗎？”

“是的，”從昕玥心思還在資料上，所以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的一些情況說了出來，“辦之前一個案子的時候，腦子有點用腦過度了，醫生還叫我少思考多休息，這簡直是笑話，讓我少動腦子還不如讓我去死呢，”

從昕玥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抬頭衝梁澤尷尬地笑笑，繼續低頭工作。

梁澤聽著從昕玥的話，看著從昕玥衝自己笑笑又嚴肅認真地工作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感到有些心疼。

“怎麼個用腦過度？”梁澤還想多了解一些，繼續問從昕玥，想知道她究竟在國際刑警經曆了些什麼。

從昕玥卻不願意再多說了，“沒什麼，就是破案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跟你到我這裏來工作有關係嗎？”梁澤突然很認真地發問，他想看看從昕玥是什麼反應。

從昕玥一下子抬起頭，眼神很犀利，充滿了警惕，“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不願意告訴我你之前的事，跟你提出要跟我一起工作有關係嗎？”梁澤等著從昕玥的回答，他看得出從昕玥聽到這個問題後反應很強烈。

“我不說之前的事是因為涉及到國際刑警的保密條例，我不能告訴你，”從昕玥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多年的工作經曆讓她能在最短的時間裏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至於我為什麼會提出要和你一起工作，再過一點時間後你自然就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又是一陣沉默。

梁澤看著從昕玥如饑似渴地翻閱著資料，就好像過了今天就看不到這些資料了似的。

“這些資料又不會跑掉，你不用這麼著急吧，”梁澤看著看著不禁脫口而出。

“嗯，”從昕玥一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樣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這麼晚了，我們去吃點什麼吧，晚飯還沒吃呢，”梁澤發現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從昕玥抬手看了看手表，才發現確實已經很晚了，“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

“為什麼說不好意思？你又沒做錯什麼，”梁澤不明白從昕玥這一臉的歉意是為了什麼。

“啊？”從昕玥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莫名，神情有些尷尬，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脫口而出的，”

“你想吃點什麼？”梁澤走到從昕玥麵前，幫她合上那些資料，“別再說吃什麼三明治呀，咖啡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