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是自己想說吧,想要在我麵前表現出自己很專業,能力很強,對不對?”梁澤自然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讓從昕玥得逞的,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輸給一個小姑娘。
“我?”從昕玥對於梁澤這樣的狡辯覺得很好笑,“我並沒有什麼想說的,”
從昕玥轉身繼續拿起卷宗看了起來,一副不再想說話的樣子,“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回吧,我想要再看一會兒卷宗,”
梁澤知道從昕玥在等自己開口,但是梁澤偏偏就是不想隨了她的心意。他覺得就算是自己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也不能讓從昕玥小看了自己。
“那我先走了,”梁澤轉身朝辦公室的大門大踏步地走去。
就在梁澤拉門準備離開的時候,從昕玥冰冷冷的聲音在梁澤的背後傳出,“我知道你和隊裏很多人對我都有異乎尋常的興趣,很想了解我,但是我既不是動物,也不是罪犯,我很不喜歡你們這樣,”
從昕玥看到梁澤並沒有回頭,便又加重了語氣,聲音裏帶著金屬般冷硬的氣息,“我不喜歡被人隨意觀察,所以以後請不要試圖再來打探我的隱私,這是不禮貌,也是不合法的,如果你偏要一意孤行的話,那麼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希望你能明白,”
梁澤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他不明白為什麼從昕玥會如此排斥自己,如此排斥別人的靠近,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梁澤覺得從昕玥身上一定有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情。這種想法讓梁澤更加堅定了要深入了解從昕玥。
後來的一段時間裏,梁澤對於從昕玥的觀察變得很低調。他幾乎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來了解從昕玥,但是卻始終是一無所獲。
從昕玥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差,幾乎在任何會議上從昕玥都要跟梁澤唱反調。更讓梁澤氣結的是從昕玥提出的反對意見往往還都是正確的。
刑警隊的很多刑警都感歎從昕玥不愧是專業的側寫師。梁澤心裏很是不服氣,他覺得要是真破起案子來,自己肯定比從昕玥這紙上談兵的人厲害。
一天從昕玥正在給刑警們講解一個人的習慣既能護自己,也能暴露自己。
一個臥底最重要的就是要清楚了解自己有哪些習慣,而了解這些習慣是不是會給自己帶來危險是很重要的。同樣的這些習慣也會成為保護自己的重要盾牌。
從昕玥把自己作為例子,演示給刑警們看。她拿起幾本書,都翻開書,拿起筆寫了一些東西後放下,又拿起MP3聽了一會兒,也放下。
“我現在離開會議室,你們可以隨意翻動我擺在桌上的東西,我回來後一定會知道你們動過哪些東西,”從昕玥說著便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五分鐘後,從昕玥回到了會議室。她幾乎是掃了一眼後就開口了,“你們動過了兩本書,動過了我的耳機和MP3,筆沒有動過,但是翻過了我的筆記本,”
所有人都很驚訝,不明白從昕玥是怎麼知道的,因為他們自以為已經很小心地將東西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我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每個人都有固定的手勢和習慣,而別人是不知道的,當別人不經意間變動了這些因為習慣性姿勢而放下的東西時,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
從昕玥指著自己麵前的幾本書,“比如說那些書,你們以為是按照原位放回去了,但是你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我是慣用左手的,所以書通常都會靠左一點,”
“但是你們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在看完書後隻是按照順序將書放回桌上,卻沒有放在原來的位置。同理我的耳機也是,我的習慣是右手邊的耳機會比左手的耳機低一些,但是你們放回去的時候卻是放得一樣平,”
從昕玥又指著自己麵前的筆記本,“最後是筆記本,你們在翻看筆記本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我的筆記本原本是左半邊接觸桌麵的,現在卻是右半邊接觸了桌麵,”
“所有這些細節都是一個人長期養成的習慣,所以作為刑警不僅是要了解別人的習慣,更要用心去了解自己的一些小習慣,這樣或許在關鍵的時候能夠保護到你們,”
一上午的講解,梁澤坐在那裏,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他一直看著在講台上認真講解的從昕玥,他不明白從昕玥為什麼會突然講這個題目。
難道她是為了給自己解答?還是為了告訴自己她是不會給自己任何了解自己的機會?
原本從昕玥是打算看一下午的資料的,沒想到她進刑警隊的第一個案子來了,所有人都要出現場,當然她也不例外。
梁澤心裏憋著一口氣,想著比從昕玥更早破案,這樣至少證明即使沒有從昕玥他也能高效率地破案,更重要的是自己比從昕玥要更厲害,更專業。
一行人來到案發現場。這是一個市郊的公園的一個僻靜的角落,平時很少有人來。第一發現人是一對小情侶,他們為了親熱才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卻不想發現了一具駭人的屍體。
“死者40歲左右,女性,從現場情況看初步斷定死者是死於頭部重擊後的大量失血,”現場勘查人員向梁澤和從昕玥彙報他們了解的情況。
“現場沒有掙紮過的痕跡,除了屍體的頭部後有大量血跡外,周圍地上隻有零星的幾滴血。根據血液凝固的情況看,死者至少已經死亡有超過10個小時,具體死亡時間還要等回到局裏做更詳細的檢驗,”
從昕玥聽完報告後,自己也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屍體。
死者穿的是睡衣,說明死者的家離這裏並不遠,周圍沒有拖拽的痕跡,說明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凶手指甲幹淨,說明凶手和死者一定是認識的,而且沒有意識到凶手會殺了自己,所以沒有反抗就被殺了。
從鈍器不斷地反複敲擊死者後腦來看,凶手體型不會很高大,而且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作案,所以有些慌亂。
回到局裏後,梁澤立刻召開了案情分析會,在會議期間從昕玥一改往日與梁澤針鋒相對的狀態,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隻是一直低著頭在自己的本子上不停地寫著什麼。
梁澤無意理睬,他想著從昕玥什麼都不說更好,這樣更能凸顯他的能力。
會後警員們立刻對抓捕到的幾名嫌疑人進行了審訊。
這期間從昕玥也隻是在一旁旁聽,沒有太多言論,偶爾問的兩個問題,在梁澤聽來也是跟案件毫不相幹的問題。警員們開始懷疑從昕玥的專業性。
這一圈調查下來基本沒有任何進展,隻知道死者是住在公園附近公寓房裏的居民,收入一般,平時待人接物也是一團和氣,很少與人結怨,接觸的人中也沒有什麼可疑的。
原本以為是簡單的殺人案,這下把梁澤給難住了。
與梁澤不同,從昕玥大致已經知道凶手是什麼人了,也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找出凶手了。
雖說梁澤不希望從昕玥比自己早破案,但是如此沉默的從昕玥讓梁澤心裏很不安穩,他總覺得從昕玥不可能就這樣沉默下去的。
他很好奇從昕玥的筆記本裏到底寫了些什麼,於是他趁從昕玥離開座位的時候偷偷翻看了從昕玥的筆記本。
梁澤發現從昕玥在她的筆記本裏寫了之前接受審訊的幾個人的名字,而且在其中一個人的名字上畫了一個星號,可是在梁澤看來這個人不可能是凶手。
梁澤心裏想著從昕玥也不過如此,他並不覺得從昕玥比自己高明到哪裏去。
從昕玥雖說沒有跟梁澤表達自己的意見,但是她很清楚這個凶手一定會再次作案,因為根據對這個案件的分析,這類案件應該屬於對指定類型的人實施的殺戮,所以凶手一定會再次出手。
看著梁澤在錯誤的線路上越走越遠,從昕玥真的很想提醒他,可是這幾天梁澤連話都不願意跟她說,出於自己的驕傲,從昕玥也決定除非梁澤來找自己,自己絕不主動去找他。
就在第一個受害者死亡的一個星期後,又有一個人被殺了。
同一個地點,同為40歲左右的女性,死者也是被鈍器反複敲打致死。第二個死者居然跟第一名死者是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同一幢樓裏的居民。
這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同一個人的連環殺人案。這樣的殺人頻率如果不盡快破案,很可能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現。從昕玥覺得現在已經不是跟梁澤鬥氣的時候了。
梁澤卻依舊不願意理睬從昕玥,他依舊堅持自己的破案路線,把跟死者接觸過的人都找來問訊,可是依舊沒有什麼發現。
從昕玥終於忍不住,決定放下自己的驕傲,主動去找梁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