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蔣依寧時,她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原本紅潤的麵頰已然慘白如紙,整個人消瘦了許多。
係統為了讓她能夠順利攻略秦煜赫,特意安排了她心臟病複發的劇情。
每一次我在垂死之際聽到的聲音都是真的。
他們早就已經計劃好了心臟移植手術,卻不知道我在竊聽後報了名。
作為蔣依寧同母異父的姐姐,自然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但我要求醫院不告訴任何人。
我畫了精致的妝,極力掩飾自己憔悴的麵容,來到醫院。
「姐姐,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自欺欺人。」
這句話從蔣依寧的紅唇中吐出,語氣輕佻,眼神卻是掩飾不住的輕蔑譏誚。
時隔多年,明明她已是強弩之末,我卻依然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我糾正她:「我叫宋筱琳。」
蔣依寧有些意外我的反駁。
她皺了皺眉。
我幾乎是身體本能地向後退了半步。
藏在衣袖下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要逃離。
她的臉,與母親實在是太像了。
她和母親一樣,會把我關進小黑屋。
蔣依寧歎了口氣。
眼神憐憫,話語卻是諷刺。
「姐姐,你的人生可真是可悲啊。」
她說的沒錯。
在蔣依寧眼中,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她習慣了用高高在上的姿態施舍我,享受著眾人投來的讚許目光,滿足自己的優越感。
畢竟,蔣家可是富豪。
「我姓宋。」
這是我第二次糾正她。
蔣依寧抿了抿唇,勾唇譏諷一笑。
「抱歉,姐姐,你也知道的,我記性向來不太好。」
她的記性有多差,我再清楚不過了。
甚至比秦煜赫還要了解。
當初蔣家「大發慈悲」收養了我。
可作為豪門夫人的拖油瓶,我的身份卻尷尬至極。
我必須討好蔣依寧,不然就會沒飯吃。
時不時還要挨母親的打。
直到後來查出我的心臟與蔣依寧相匹配。
我存在的意義便成了確保這顆心臟的安全。
縱使如此,在蔣家,我還不如蔣依寧的狗。
「幫我倒杯水來。」
蔣依寧微笑著指了指床頭櫃上的保溫杯。
麵對她的要求,我下意識地照做。
甚至還習慣性地把手潑到手背上,試了試水溫。
蔣依寧喜歡喝溫水,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
這還是我在蔣家時被潑了無數次才學會的。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感慨道。
「姐姐你伺候人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難怪當初媽媽誇你」
「對了,還記得這個麼?」
蔣依寧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語氣輕快,眼神卻是譏諷。
「宋筱琳,我用它拍的那些照片可是一個比一個養眼呢。」
「你知道在國外的那幾年,我是靠什麼生活的嗎?」
她紅唇輕啟,吐出一個讓我膽寒的數字。
「就憑你的那些照片,在國外的那些網站上,一張就能賣到五百美金。僅靠它們,就足夠支撐我在國外的所有開銷了。」
「包括,現在的醫藥費。」
蔣依寧輕笑一聲。
「姐姐,你是不是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居然能值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