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成績的那天,我的後媽衝了進來,指控我猥褻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妹妹的褲子上滿是血跡,哭著控訴著我的惡行。
她清楚地描述了當時的具體場景,我是如何將她騙去天台,又是如何以“玩遊戲”的借口騙她自己脫下了褲子。
我慌張擺手,想解釋一切都是誤會,卻沒想我爸根本不聽,迎麵就是一個耳光朝我扇了過來。
“你妹妹連那個天台在哪個小區哪棟樓都說出來了,你竟然還死不承認!”
“那可是你的親妹妹啊,你怎麼能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撕掉了我的錄取通知書,把我送去被稱為人間地獄的改造中心,讓我遭受了三年非人的折磨。
即便將我接回去了,也仍舊不願放過我,非要逼著我去“案發現場”給後媽和妹妹磕頭道歉,祈求原諒。
可到了樓下,居民的話卻徹底讓我爸傻了眼。
“什麼天台?這一片都是別墅區,別說這棟樓了,就是這整個小區,都沒有天台。”
1.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我坐在密閉的讀書室裏正在背書,眼前的大門突然打開,刺眼的陽光透了進來,我下意識伸手擋住了眼睛。
“許天是吧?”
“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楊老師冷聲開口,而我,愣在了原地。
三年,我在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硬生生待了三年。
如今,終於可以出去了嗎?
旁邊有同學朝我投來羨慕的目光,可我卻仿佛已經麻木,竟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
見我沒有說話,楊老師眼中閃過厭惡,像以前做過無數次的那般,拿起戒尺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以前教你的都忘了是吧?老師說話,必須畢恭畢敬側耳聆聽。”
“不作回應,乃不尊師長!”
戒尺表麵有尖銳的釘子,鑽心的疼痛傳來,我的臉上冒出血珠,卻早已司空見慣。
我回過神來,低眉順眼地垂下頭。
“是,楊老師,我知錯了。”
楊老師冷哼一聲,上下打量我幾眼,嗤笑了一聲。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錯了,連自己親妹妹都下得去手,簡直就是畜生。”
說罷,楊老師轉身離開,其餘同學臉上的神情也從羨慕變成了鄙夷。
他們紛紛朝我旁邊路過,有的故意踹我一腳,有的推搡我兩下,稍微過分一點的,一口唾沫吐在了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我能說什麼呢?在他們眼裏,我隻是一個連自己親妹妹都能下得去手的強奸犯而已。
在這家改造所三年,我早已摸清了這裏的生存法則。
要想少受折磨,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字:忍。
隻有足夠能忍,周圍的同學才沒有辦法從欺淩我這件事情上找到快感。
隻有足夠能忍,我才有機會活下去。
這裏的老師不會插手學生之間的矛盾,更不會覺得我這樣的畜生值得同情。
而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我在進改造所的第一天,我爸就特意告知了這裏的所有人,我是因為猥褻了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才被送進來的。
自那以後,我便徹底掉入了地獄。
這裏的同齡人看不起我,對我非打即罵。
而我的課業,也是別人的兩倍,如果完不成,這裏的老師就會將我渾身脫光,在所有學生的麵前用釘著釘子的戒尺狠狠教訓我。
除此之外,還有令人聞風喪膽的點擊療法,每當我犯了什麼大錯,都會體驗這麼一遭。
好幾次,我都感覺我快要死在那張電擊*上了。
可我不甘心,我分明什麼都沒做。
那一切,都是我後媽的謊言!
高考出成績的那天,我一直在家中等著查分,根本就沒有帶妹妹去什麼天台!
我無數次地跟我爸辯解,可最終還是沒能敵過後媽李夢那鱷魚般的眼淚。
“許天,我知道你對我這個後媽一直覺得不滿意。”
“可婷婷是你的親妹妹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李夢眼淚掉在地上的那一刻,我爸終於下定決心,將我送去了這家以嚴格聞名的改造所。
起初我以為這隻是暫時的,仍舊對我爸心存期盼,認為他遲早會將我接出去。
可我沒能等來可以回家的消息,反而等來了那張被撕成粉碎的錄取通知書。
通知書是李夢寄來的,她在信中告訴我,是我爸,親手撕碎的。
在那一刻,我終於明白。
在我爸的眼中,隻有他的小女兒和他的新妻子!
而我這個養了十八年的親生兒子,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笑話!
2.
“許天,改造成功!”
我站在大門口,麵前一大堆的同學稀稀拉拉地鼓著掌,臉上滿是不屑。
“這種人渣也能改造成功?怕不是裝的吧?”
“那也不一定,正常人頂多進來半年,他可是在這裏待了三年了,再硬的性子,現在估計也已經磨平了。”
“聽說啊,他是因為猥褻自己的妹妹被他爹送進來的,這種人渣出去了,以後指不定成什麼樣呢。”
同學的竊竊私語傳到我耳邊,我低垂著眼眸,一個字都不敢說。
“行了,既然可以出去了,就在你爸麵前好好表現,再進來,可就沒命出去了!”
楊老師在我旁邊冷聲開口,說罷,一把將我推了出去。
改造所高聳的大門在我身後關閉,我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出來了又如何?我如今已經成年了,就算出來了,又還能去哪兒?
我環顧四周,內心生出幾分迷茫。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迎麵開來一輛賓利。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車內,發覺駕駛位上坐著的,正是我爸許萬山。
是他把我送進來的,現在過來,是要接我回家嗎?
我垂下眼眸,有些不敢相信。
見我愣著不動,我爸不悅地皺起眉頭。
“愣著做什麼?上車。”
此話一出,我再也不敢磨蹭,麻利地打開了後座的門。
然而還不待我坐進去,我爸的聲音再次傳來。
“三年了,規矩還沒學好是嗎?我是你司機?”
“要是還沒學好,那就關進去再改造改造,省得在我跟前晃得我心煩。”
此話一出,我一個激靈,立馬在車外跪了下來。
“對不起,爸,別讓我進去,別讓我再回去了!”
我爸一頓,神情更加不悅。
“誰教的你動不動就下跪,讓你學規矩不是讓你當狗的,滾上來!”
我不敢說話,瑟縮了一下肩膀,小心翼翼地坐上了副駕駛。
一路上,我爸都很沉默,而我則是盯著後視鏡前掛著的玩偶發呆。
這東西一看就是妹妹的,三年了,他們相處得應該比三年前更好了吧?
那這個家,還能有我的位置嗎?
正這樣想著,汽車停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愣了愣,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
“爸,這是哪兒?”
隻見我爸冷笑一聲,看我的眼神滿是厭惡。
“許天,裝什麼?三年前,你就是把你妹妹騙到了這裏,對她實施了暴行。”
3.
我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裏,更沒有對我妹妹做過什麼。
我張了張唇,下意識地想解釋,最終卻隻是重新閉上了嘴。
沒用的,這三年裏,我跟無數的人解釋過,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我。
我垂下眼眸,輕聲開口。
“對不起。”
我爸冷哼一聲,打開車門,將我拉了下去。
“這聲對不起,你還是留著待會兒給你妹妹說吧。”
“你李阿姨和婷婷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今天是夢夢的生日,我要你在這裏,給她賠罪!”
賠罪?我分明什麼都沒做,憑什麼受了三年苦之後,還要讓我賠罪?
我不甘心,可三年的改造折磨,的確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
我點了點頭。
“是,我有罪,我待會兒看到了他們就磕頭道歉,一定好好懺悔。”
我爸看我一眼,不知為何,臉色更加難看。
“你最好說到做到。”
說著,他環顧四周,見周圍都是別墅,轉頭看著我。
“當年那個天台呢?帶我過去。”
這就是真的為難我了,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我怎麼會知道哪兒有天台?
我搖了搖頭,有些忐忑地開口。
“我也不知道。”
話音剛落,我爸一耳光扇到我臉上。
“還死性不改是吧!你當初就是在這邊的天台上對婷婷動的手,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的臉上瞬間紅腫一片,我卻隻是乖順地捂著臉,眉目之中甚至隱約帶著哀求。
“爸,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你!”
我爸伸出食指指著我,半晌,又狠狠放下。
“行,你不說是吧,我自己去問!”
說罷,我爸轉頭走向門衛,冷聲開口。
“大爺,這是三棟對吧?天台怎麼上去?”
聽到這話,門衛大爺皺起眉頭。
“這是三棟沒錯,但是天台......”
“什麼意思啊?”
見大爺沒聽懂,我爸有些不耐煩。
“就是三棟的天台的,我看這邊也沒個電梯,我們怎麼上去?”
大爺擺了擺手,突然樂了。
“看你這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窮人啊,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這一片都是別墅區,別說三棟樓了,就是這整個小區,都沒有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