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從畫上刮下一小塊眼皮,
放入證物袋中時,
引起了不少唏噓的聲音。
我爸秦如海和秦昇也同時注意到了,
「爸,我記得秦辰當年被打後,眼角那裏就縫過針。」
秦昇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向爸爸,
秦如海盯著證物袋裏那塊眼皮的針腳,陰陽怪氣道,
「哼,那雜種縫針後,看起來更像他媽出軌的那個狗男人。」
小時候街坊鄰居總說我長得更像媽媽,
尤其是眼睛,
跟黝黑瘦削的父親就不是一個模子,
甚至有人吞吞吐吐地說,更像媽媽的前男友。
後來一次家長會,
那個鄰居和媽媽一起參加,
又是在她的吞吞吐吐之下,
我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就是媽媽的前男友,
而以往記憶裏,
媽媽那些帶我去找班主任補課的身影,
在爸爸衝進教室的瞬間破碎,
「奸夫淫婦!」
「死!全都給我死!」
媽媽被班主任護得嚴嚴實實,
在全班同學和家長麵前,
被打得頭破血流的隻我一人。
我出院時,
縫補過後的單眼皮竟碰巧成了和班主任相似的雙眼皮,
可無從對照究竟有多相似,
因為他和媽媽消失了,
爸爸自此多了一個養子,
所有人似乎都收獲了圓滿,
隻有我,
在一聲聲「娘娘腔」「雜種」「造孽」「綠光」中,
身心全入地獄。
其實,我早就想死了,
可我從來沒想過是被他人殺死!
更不想親眼看著他們汙蔑我!
可我不甘心,又能如何?
憋屈!我的人生寫滿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