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破天荒的，我第一次舍得為自己花了錢。

在家的不遠處租了一家還不錯的小公寓，倒不是我舍不得兒子和妻子，隻是我總覺得滿滿像沒走一樣，看著這片熟悉的公園，便總能想起，我同滿滿在公園裏蕩秋千，看著滿滿捉蝴蝶的場景。

妻子和兒子兒媳倒是消停了幾天，整日呆在家裏閉門不出，也一條信息電話也不給我打，我樂得清閑，也不再酗酒，隻是空閑的時候，會下樓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小區裏的孩子們一起嬉戲玩耍。

就這麼毫無征兆的碰上了原來的對門鄰居，她似乎有些驚訝，看向我時帶著幾分不解，猶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李大哥啊，今天不是你們家滿滿的什麼告別會嗎？”

“你咋沒去哩？聽念白說要給滿滿遷墳嘞，也不知道是咋個回事…”

她話沒說完，我的額角便猛的跳了起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連忙問了地址以後便匆忙的趕了過去，所謂的告別儀式已經進入了尾聲，吳家文頂著爺爺的頭銜，假惺惺的說著喪事致辭。

我頓時怒火中燒，大喝一聲叫停了儀式，看向王念白的眼神裏都帶著幾分厭惡與怒火。

“你掛著驢頭賣狗肉，讓他名不正言不順的占著我位置發言，我不說什麼。”

“可你要把滿滿的墳遷到哪裏去？”

她似乎沒想到我回來，也沒想到我會在這麼多人麵前讓她下不來台，隻好不停的向我使著眼色，叫我回家再說。

可我偏偏不如她的意，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麵，將她的所有遮羞布都扯了下來。

“隻有咱們兩個一天沒離婚，滿滿就永遠姓李！你別想死了還擾她清靜！”

許是我說的太過直白，兒子和兒媳臉上也沒有了光，剛要上前拽我，就被我一下子閃了開。

王念白也不再沉默，當著眾多親戚的麵徹底撕破了臉。

“天昊是家文的種，滿滿便是家文的孫女。”

“遷進吳家的祖墳裏又有什麼不對的，都說落葉歸根，你就別再摻合了！”

她話音剛落，不僅吳家文變了臉色，滿屋的親戚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流言蜚語像是浪潮一般湧向王念白，讓她一時之間成了眾矢之的，成了視覺的中心，也成了親朋好友眼中的蕩婦。

我看著屋裏一片亂糟糟的景象，和妻子兒子尷尬的臉，突然像是卸下來一種責任，也像是常舒出了一口氣似的。

深知這段感情，再也不可挽回，也再也不能善終。

我就這樣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王念白對望，最後冷冷的衝著她開了口。

“離婚吧。”

“結婚幾十載，最後的時光裏，別讓對方都這樣難堪。”

說罷，我便隻留下了一屋子看熱鬧的看客，和不知所措的王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