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的時候,我習慣性地伸手摸向旁邊的位置,盡是冰冷。
我走出房間,拖鞋還是原來的位置,桌上保溫杯裏的水依舊是滿的。
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周瑾昨晚一夜都沒回來。
掏出手機這刻,我的手指控製不住的顫抖,很悲哀的發現了一件事。
我居然連打電話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就像昨天在婚禮上。
連反駁一句都做不到。
整整二十五年,周瑾已經將我徹底馴服,從之前的無趣沉悶,變成了極致的順從和不懂反抗。
手機滑落,手腳頓時變得冰冷,我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結果的來臨。
我枯坐了一天,直到下午六點,大門轉動。
我動了動早已麻木的腿,抬頭看向站在玄關處的人。
不是周瑾。
溫蘭心朝我溫和一笑:“抱歉哦,阿瑾讓我回來替他拿倆套換洗的衣服。”
“對了,這幾天他暫時不會回來了,畢竟言兒還要三天回門呢。”
“我和阿瑾還要忙著給兒子準備禮物,可能顧不上你了,嘻嘻。”
我抬眸盯著她,她眉毛一挑,眼裏帶著絲絲挑釁和得意。
說完徑直朝臥室走去,打開櫃子取了幾套他平常最長穿的衣服。
明明是第一次來,但溫蘭心能立馬找到他的衣服在哪個櫃子裏,並且裝好。
我盯著她的舉動,心裏止不住得懷疑,半年前我不在家的的那段時間裏,她是不是早就來過。
所以才對這裏的一切那麼熟悉,動作也很熟練,就像曾經重複了無數次一樣。
收拾完出來時,她沒走,轉身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
溫柔的嗓音略帶惋惜:“我給你講講我和阿瑾的事吧。”
“我們從高中就認識,一直到大學畢業,我和他在一起整整五年
如果不是當初你橫叉一腳和他相親,現在做周太太的,也許就是我。”
我眉眼一挑,不禁笑出了聲:
「原來你們五年的感情,是我和他相了一次親就可以破壞的。」
“黎箏,我和他已經錯過了二十五年,現在彼此都在竭力挽回那段逝去的愛情。”
“你放心,我沒有要故意插足你們平淡的婚姻,我們隻是想找回曾經的感覺,畢竟我和阿瑾都上了年紀,再不做點什麼,都老了。”
“你既然喜歡阿瑾,一定是想他開心的,對嗎?”
我聽著她講完,縱使早有心理準備,但胸腔還是如烈火般煎熬,疼的我想彎下腰蜷縮起來。
此刻,我真想跳起來給她和周瑾各一巴掌。
你們錯過了五年要挽回,那我呢。
我失去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我的整整二十五年啊。
天色已晚,我獨坐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我曾經以為,一夜很短,眼一閉天就亮了。
但其實夜很長,長到給了我足夠的時間清醒,甚至收拾好了所有東西。
我叫來了搬家公司,搬去了我名下的一套小公寓,地方不大,但住我自己,足夠了。
我沒有通知周瑾離婚的事,將離婚協議放在了家裏最顯眼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