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婚禮當天,我被老公攆下主位,坐在觀眾席的最後。
“蘭心為了我一輩子都沒嫁人,無兒無女。”
“她今天就是想圓一個當媽的夢,你就不能讓讓她嗎?非要今天鬧!”
我望向兒子,期盼他能製止這種荒唐事。
可他卻說:“是啊媽,我都叫了你二十年的媽了,今天就喊蘭姨一天。”
“隻是不給你敬茶而已,你別這麼計較行嗎?”
麵對一唱一和的父子倆。
這一刻,我突然感覺我這二十五年,就是個笑話。
......
一場鬧劇過後,婚禮正常舉行。
隻不過原先坐在高堂上,代表母親身份的我被趕了下來,換了另一個人坐上去。
舞台上,主持人眉飛色舞的講述著兒子和兒媳的愛情史。
周瑾和溫蘭心就坐在代表“父親”和“母親”的位置上,笑意盈盈得聽著,倆人時不時就會對視一眼。
溫蘭心的眼裏隱隱閃爍著淚花,緊緊拉著他的手:
“阿瑾,我們的孩子結婚了,真好。”
饒是常年身居高位,喜怒不形於色的周瑾。
可此時此刻,望向她的眼神裏,也是掩飾不住的濃烈愛意。
仿佛今天結婚的不是周言和兒媳,而是他們。
周瑾忙應聲道:“是啊,言兒不知不覺已經成長為男人了。”
“蘭心,我們的孩子長大了,你以後也可以少操點心,不必再為了他日日擔憂了。”
溫蘭心忙點頭,隨即哭的泣不成聲。
我看向舞台上,倆人緊緊交握的手,胸腔處傳來的窒息感仿佛要將我淹沒。
結婚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周瑾曾經有個交往了五年的初戀。
我和周瑾是相親結婚,家裏管得嚴,我又自認沒什麼能力管理公司。
所以畢業後,就聽從了家裏的安排,聯姻結婚。
周瑾是我的第三個相親對象,前倆個嫌我太木訥無趣,空有一張漂亮的臉,實際是個木頭。
見過麵後也就不了了之,隻有周瑾沒嫌棄我,並且引導我聽從內心的聲音。
學著反抗,學著交際,試著融入人群。
那時的我,好似是一直將要溺水的鴨子,想遊不會遊,想上岸卻始終沒勇氣。
周瑾,就像是一艘船,可以承載著我的寄托和生命,帶我遠離岸邊。
我理所應當的喜歡上了他,又順利嫁給他,第二年就生下了周言。
從那以後,我在家相夫教子,一日三餐精心照顧他們父子,一刻也不曾假手於人。
可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告訴我,我過去的二十多年,就是個笑話。
我用力攥緊手心,試圖轉移這份疼痛。
可四周嬉笑玩笑的聲音無孔不入,拚了命的往我耳朵裏鑽。
我隻能麻木的坐著、聽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我不能指責,不能怒罵,更不能衝到台上質問他們。
因為,今天是周言的婚禮。
婚禮進行到一半時,該到了敬茶環節。
主持人話音剛落,周言就率先跪了上去,手裏端著茶。
聲音十分響亮:“媽。”
溫蘭心瞬間紅了眼眶,哭倒在周瑾懷裏,底下一片拍手叫好。